他來到後就問過了,護衛們都說就是來查案子,他們隻是來保護況且的安全的。李百揆當然不信,關於況且跟勤王派之間的關係,說法很多,版本不少,他也有所耳聞,更知道勤王派和護祖派兩個死敵之間的百年爭鬥,他們隻是約定好不在京城出手就是。況且此舉顯然是公報私仇,說白了就是以錦衣衛之名,行勤王派之實。
他此來也不是為了什麼維持治安,防止有人鬧事,那是順天府的事,他是受人之托,來查看況且是否真的把羅西帶走了,如果有可能就把羅西截下來,他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他看看況且真沒有抓人,倒是心下一鬆,若是況且抓了羅西,他就為難了,截留下來能不能做到不說,就是能做到也會跟況且大鬧一場,很可能步前錦衣衛指揮使秦端明的後塵,如果不截留下來,又會得罪一個巨頭。現在見況且隻是帶著護衛走出來,他暗自常慶幸自己躲過兩難境地。
“我這陣勢大嗎?”況且假裝不知地左右看看。
“哦,的確大了點,不過李大人你可能不知道,白蓮教餘孽多次刺殺我未遂,我又殺了他們的三個聖使,也就是在燕山那裏擊斃的刺客,他們對我下了必殺令,想在京城裏對兄弟我繼續搞刺殺,嚇得我是心驚肉跳的,所以出來不得不多帶些護衛。”況且一臉真誠地解釋道。
李百揆心裏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自我保護嗎,譜兒擺得都快跟皇上媲美了。
至於三聖使原先要刺殺況且,而且拍賣況且人頭的事,他當然知道,他也是參與者之一,跟邢尚兩人是一夥的。所以聽了這番話,心裏也有些發虛,不知道況且是不是聽到些什麼消息,在故意敲打他。
“嗯,也是啊,前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就被刺殺了,還是在一百多護衛的保護下,看來況大人是吸取了經驗教訓,沒有五百號人保護著是不敢出門了。”李百揆不無譏諷地笑道。
“李大人身邊不也是護衛眾多嗎,看來大家在這個事上很有共識啊。”況且也笑了起來。
李百揆冷笑,他帶著眾多士兵可不單單是護衛自己,為彈壓局麵而來,自然要帶足人手,他平時從不帶許多士兵出門。
不過他也明白況且是在找托詞,況且平時出入也隻有十名護衛隨行。
“羅大人還好?”李百揆問道。
這才是他關心的,雖說況且走後,他就要進去看看羅西,卻還是想從況且嘴裏知道些東西。
“當然好,羅大人和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我們聊了很長時間,聊得非常投機,要不然也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況且很感慨道。
紀昌都忍不住暗笑:能不投機嗎,被你治得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還不是你想聽啥他就說啥。至於相見恨晚就甭提了,純粹糟蹋這個詞兒。
“是啊,羅大人交友廣泛,行俠仗義,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李百揆試探說著。
“的確,李大人這評語再貼切沒有了,看來也是羅大人的知己啊。”況且再度感慨道。
他腦子裏卻浮現出那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得跟孩子似的神態,不過這也可以解釋為不失赤子之心吧。
“李大人您忙,兄弟告辭了。”況且這才坐上車離開,護衛們騎馬在兩側嚴密保護。
車隊走出一條街後,況且才看著車後麵冷冷道:“李百揆,他就算是我名單上的第三號人物吧。”
九娘驚道:“你還要整他啊,他可是手握重權的九門提督,不是吏部前郎中。”
“九門提督又如何,他多次找我的別扭,想把我抓到刑部大牢裏去,分明是受人指使,回頭得查查都是什麼人在幕後操縱。我已經想好了,離開京城前得跟這些人統統做個了斷。”
“估計是邢家吧,還有沒有別的家族不知道,邢家肯定是他的指使人。”慕容嫣然道。
“師傅,你就甭助紂為虐了,他一個人都夠壞的了,我現在都為那位李大人感到心寒了。”九娘拉著慕容嫣然的胳膊道。
“我當然是幫著公子的,何況他不是紂王。”慕容嫣然笑道。
“完了,你們都跟著他淪陷吧,難道隻有我還保持著正義感嗎?”九娘歎息道。
況且不理她。這位妹妹看上去純真善良,其實是騙人的,他親眼見過她殺人的場麵,那叫一個幹淨利落,邢尚的哥哥就死在九娘的手上,後來邢家找不到嫌疑人,就鎖定了況且為凶手。
在這件事上,況且真當了一回無私的背鍋俠,隻是平時任何人都看不出九娘那暴力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