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老,你們這次來的太魯莽了。”
在一座府邸的一座假山上,陽光明媚,鮮花盛開,四周都是來往穿梭的丫環仆役在奔走著,端上一碗碗茶水和酒水,一盤盤下酒的鮮果、爪子、花生等各種幹果。
白蓮教的大長老蕭衍峰似乎全然沒有經過那次驚險的地下逃生,帶著人堂而皇之地來這裏做客。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翁,雪白的頭發和胡子一絲不亂,臉上、手臂上雖然長了一些老年斑,卻依然保養良好,那些老年斑長在他的臉上手臂上並不難看,倒像是人生智慧與睿智的結晶。
他對蕭衍峰的到來有些吃驚,不過並不慌亂,外麵布滿了便衣和錦衣衛執法人員,目的都是想抓這一行人,他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裏招待他們。
“老大人恕罪,我們此行的確是奉有重要使命,不然晚輩也不會親自冒險前來,更不用說聖女殿下了。”
此時聖女緊挨著大長老坐著,心裏有些緊張地看著對麵的老者,還有老者後麵站立的一排穿著官服的人,都是老者的兒子、侄子等最親近的人。
“可以派人傳話嗎,你們這樣冒險不說,還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老者撫摸著手裏的龍頭拐杖道。
“就是因為太重要了,隻能由晚輩和殿下當麵說,不能讓任何人傳話。”蕭衍峰說道。
“哦,那就在舍下住幾天吧,咱們慢慢細談。”老者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蕭衍峰說的使命重要,恐怕隻能跟他一個人密談。
“聖女殿下光臨,真是令敝舍生輝啊。”老者這才對聖女說了一句場麵話。
“不敢當,應該來拜見老大人的。我師父說當年曾經受過您的恩賜,還讓晚輩多多拜謝呢。”聖女柔聲道。
“客氣了,尊師當年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老朽也是佩服的緊。什麼恩賜雲雲未免誇張了,咱們合作數十年,相互幫襯是應該的。”老者笑笑道。
他不明白蕭衍峰為何帶著這位新任聖女過來,真的隻是為了拜見他,想用上一任聖女跟他的一些恩情來打動他?
他的確對白蓮教上任聖女很喜歡,視之如女,他跟白蓮教的大多數交往都是上任聖女親自出麵或者安排的。不過如果白蓮教以為這種關係可以傳代,那就錯得離譜了。
“晚輩在這裏逗留不會給老大人造成危險吧?”蕭衍峰問道。
“安心就是,老朽這裏雖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敢到老朽家裏搜查的人隻怕還沒有出生呢。”老者傲然道。
蕭衍峰心中一笑,他當然知道老者的身份地位,要不然也不敢一頭闖進府來,隻不過還是要明確一下才好。他並不怕對方賣了他們,那樣的話,對方也得滅族,有時候超過了一條界限,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盡管這樣想,他對老者還是充滿了敬意,這份敬意僅次於對待聖主,所以他以一世豪傑之尊,在老者麵前卻甘願以晚輩自居。
“你們招待好蕭長老和聖女一行,家人的嘴巴都要管緊些。”老者吩咐道。
“請父親大人放心就是。”後麵一個穿著二品官服的中年人躬身道。
“有勞大人費心。”大長老拱手致謝。
“蕭兄莫嫌簡慢就是,非常時期,一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雙方客氣了一陣,然後就有人帶著丫環仆役領著這一行人去休息了。
“父親大人,他們這樣闖進來,不是故意要跟咱們綁在一起,一副要死大家死,要活大家活的架勢,這可不是好好商談的架勢,分明是逼著咱們同意。”
一間密室裏,那個穿二品官府的中年人對老者憤憤道。
此時密室裏隻有三個人,一個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老者,還有兩個站在麵前的兒子,這也就說明在這個龐大的家族裏,能觸及到最高機密的隻有這三人。
“也不能這樣看問題,你把他們看的太簡單了。他們可沒有跟我們一起沉船的意思,就是我們出事了,他們還會有辦法安然脫身。白蓮教還是有些手段的。”老者眯著眼道。
“可是他們帶來的麻煩太大了,兒子有些擔心時間長了會被人發現,那時候咱們也承受不起。”
“這就不用擔心了,我若是沒辦法,也不敢留他們在家裏。就是外麵有人知道又如何,他們敢進來搜嗎?進來搜如果搜不到,他們如何下這個台?再者說了,不隻咱們想跟韃靼做生意,還有幾個大家族也想分一杯羹,他們也不會任由錦衣衛的人亂來,攪亂了這樁大生意。”老者篤篤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