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今天有些失態,眼睛有些充血,這家夥雖說比不上況且的酒量,喝一個晚上也跟沒事人似的。
況且大喜,趕緊拿紙筆記下來,嚷嚷著讓小君簽字,防止他酒後賴賬。
“我沒喝多,說的是真話。”小君氣的把紙筆扔到一邊。
上次小君被人追擊,從長白山一路逃到蒙古大草原,在韃靼王庭躲藏了幾天,然後又逃到新疆吐魯番,最後逃到廣東,在勤王派的幫助下避開的敵人的追擊,把敵人引到了海外,這才能回到內地。
據小君說,韃靼王庭對一般人來說是死亡禁區,但對他這樣的人沒多大威脅,他在裏麵躲藏了幾天,也沒人能發現他。最後是被追擊的敵人發現了,這才不得不再度亡命。
周鼎成也喝多了,嚷嚷著要去,小君卻直言,帶況且一個累贅就夠了,再加上一個累贅連他也得把命交代在那裏。小君阻止了周鼎成的跟風行為。
周鼎成嘴角一歪,臉上發黑,他一個堂堂武當高手,在小君眼裏成累贅了。小君說的是實話,他跟周鼎成交情莫逆,說話也不用忌諱什麼,直來直去。
“你怎麼忽然想到要去蒙古大草原了?”況且問道。
“這種最神秘的道門都出世了,我的感覺很不好,心裏好像也有什麼因果需要了斷似的,要不然可能真的有麻煩。”小君直言。
況且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上次他逃命的事況且幫了他一次,所以他想了斷這因果。
“那你跟英國公夫人的因果能了斷嗎?”況且逗他。
“那是上輩子結下的因,這輩子隻是果,我們隻是在自食其果。”小君對此倒是不在乎。
“如果都是這種果,倒也不錯。”況且慨歎。
“你也要小心,你可是結了大因果了,連謝恩銅錢都收到了,這不是小事,不能一點不在乎。裝沒事不等於真沒事。”小君告誡道。
況且還真就是不在乎,他讀了很多佛教的書,對這方麵有免疫力。
三個人一直喝到黎明,這才散了,即便開著窗子,依然是滿屋子的酒氣熏人,況且又點了兩根香。
早上他沒帶著三顆人頭,而是直奔劉守有的辦公處。
“兄弟,稀客啊,快來坐。”劉守有看見他,喜出望外。
況且坐下後,劉守有給他倒酒,這是北鎮撫司的慣例,招待客人不是上茶,而是上酒。
況且現在倒是不覺得這裏陰森寒冷了,不是季節的問題,這裏就是最熱的夏天也還是陰冷無比,如果有人想當作避暑勝地就錯了,這裏的陰冷不是涼爽,而是能讓你心裏發冷最後心髒被凍結的那種冷。
況且最近已經不用喝酒就能適應了,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經變得冷血了,或者自己心裏已經有了殺氣,這才不懼這種陰森寒冷。
“那三個家夥,我的人找到他們的蹤跡了。”況且開門見山道。
“什麼?他們在哪兒,我帶人過去。”劉守有差點跳了起來。
“不用,我的人鎖住他們了,逃不了,先等等看他們是否還有別的人,如果沒有人跟他們會合,就把他們拿下。”況且如是道。
他是先給那三顆人頭做鋪墊,如果一下子就拿出三顆人頭,這文章有些不好做,太突兀了,應該先有足夠的鋪墊,然後才能推向高潮。
“兄弟,千萬別讓他們逃了,那三個殺手可是既屬狐狸又屬兔子的,狡猾無比,逃的速度就更泥鰍入水一樣。”劉守有有些擔心,他以為況且怕他出手是分功,他倒是沒這方麵的想法。
隻要抓住這三個刺客,不管是誰抓住的,劉守有都會有功,畢竟這是他領銜主辦的大案要案。
“放心,他們就是逃命本事大,隻要被鎖住,不怕他們能飛上天去。”況且胸有成竹。
反正人頭都已經鎖在櫃子裏了,誰都會胸有成竹說大話,人頭總不能自己飛走吧。
“那就好。”劉守有還是不放心,卻不好說什麼了。
如果是從別人那裏得到這樣的消息,他非強勢介入不可,立馬帶著人第一時間收網,可是對況且他不敢這樣做。
現在朝廷的意思已經明朗,況且這個錦衣第六衛跟他是平級單位,況且也是跟他一樣的等級,都是都指揮使級的。但況且的靠山就是皇上,這個他自愧不如。
上次大張旗鼓地抓捕三個刺客,卻一無所獲,皇上大怒,下旨切責他還有九門提督李百揆、順天府尹,責罵他們無能,責罵錦衣衛腐朽不堪使用,已經喪失了錦衣衛的榮耀。
三個人被罵的抬不起頭來,隻好上書請罪,皇上罵過之後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