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實?這怎麼證實啊,韃靼那裏雖然也有朝廷的細作,可是根本接觸不到決策層,這種事根本沒法拿到情報證實。
皇上表麵平靜,心裏卻一陣快意:來吧,小混賬,這回該我折騰折騰你了。
張居正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隻好道:“我回去轉達皇上的旨意,讓他想法證實。”
高拱心裏暗叫不好,他可是知道況且的任務裏有去大漠刺探情報這一節的。皇上這不是逼著他深入大漠嗎?那可是有去無回啊。
張居正當然也知道,不過就算如此,也隻是派些人過去,就算一去不返,就是損失幾名手下。
晚上,張居正把況且找來,怒道:“你閑著沒事,上什麼奏折啊?”
況且一頭霧水,自己公忠體國還能出什麼毛病嗎?
“你預測韃靼會選擇宣府突破,跟兵部和各邊關的預測都不同,皇上要你想法證實你的預測。”
“什麼?”況且差點跳腳。
這算什麼事啊,朝廷那條條例規定預測者必須拿出可靠的情報來證實了?如果是那樣,就不是預測而是真正的情報了。
“怎麼樣,頭疼了吧,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回頭想法派人去塞外,能打聽到什麼就打聽什麼,回來也好交差。”張居正道。
況且明白不是這回事,這是皇上對他的試探,估計皇上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自己跟勤王派的聯係,就出了這道難題。如果他想完成這差事,就得調用勤王派的高手,那樣就給皇上提供確鑿的證據了。
這是個難題,不這樣做完成不了皇上交給的差事,可是這樣做有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你那裏不是有兩萬人嗎,排出十幾個人去塞外,就算都回不來,至少也表示你認真去做了。”張居正給他出主意。
“好吧,回去我就安排。”況且點頭道。
“另外船的事給你搞定了。”
張居正對他說了要在長江水師和福建水師選擇現成的船隻改造成能在外海作戰的艦隻,火炮、火銃也都答應他的要求。
況且大喜,雖然隻有五條船,也不是鄭和艦隊那種威風凜凜的樓船,但畢竟有了良好的起步。
有了這五條船,他可以不用依賴君王組織了,或許不依賴了,反而能撬動君王組織。
三十座紅衣火炮、三百枝火銃,這可是一筆讓人眼紅的財富。
看來朝廷還真就是缺銀子不缺東西,紅衣大炮這種殺器都能一下子拿出三十座。
回來後,況且隻得又找到慕容嫣然和周鼎成,商量皇上要求證實他預測韃靼會從宣府突破的事。
“這事怎麼辦好?”況且頭疼了。
“這可不好辦了。必須深入韃靼的都城,還得想法抓到上層人物,最少是大部落的頭領,才能逼問出這樣的情報。”周鼎成苦笑。
“是啊,我也知道難辦,怪我手賤,沒事給皇上上什麼奏折啊。”況且恨恨道,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
“按咱們的能力做這種事雖然有難度,卻也不是辦不到。可是這樣幫助朝廷,內部的人會有很大的意見。”慕容嫣然道。
“這是什麼話,韃靼一旦破關進入內地,遭殃的就是幾十萬平民百姓,咱們這是幫助天下眾生百姓。”況且叫了起來。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朝廷並不是很在乎韃靼的突破,損失的不過是一般的平民,韃靼很少會全力攻打堅固的城市,他們的目的就是劫掠,搶夠了也就退回塞外。
可是況且想到無數的鄉村小鎮都被韃靼鐵騎蹂躪的場景,無數手無寸鐵的平民被殺害,婦女被奸淫,孩子死在韃靼的馬刀下,還有更多的平民被驅趕牲畜一般趕到塞外做奴隸,實在是無法忍受。
他向皇上上奏折正是希望能盡一點心力,不過這結果他的確沒料到。
“如果勤王派裏意見分歧太大,不肯效力的話,我親自去塞外。我可以去塞外行醫,那裏的人缺少大夫。我可以借這個名義想法弄情報。”況且毅然道。
“不行,公子絕對不能冒險行動。”
周鼎成和慕容嫣然都震驚的站起來。
“沒什麼不行的,他們不肯為天下蒼生做貢獻,我自己來做。塞外雖然風險處處,卻也未必沒有活路。”況且冷笑道。
他這樣說也不是氣話,他父親早年確實曾經被逼得逃亡塞外,靠行醫在塞外呆了幾年,過後才返回內地。
據他父親說,韃靼雖然凶狠,對大夫特別尊重,因為塞外極為缺乏大夫,各種名貴草藥卻生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