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們嚇唬這裏的人,現在他們自己也被嚇著了。
正在此時,外麵一個人惶恐大叫:“唐大人,龔大人,快出來看。”
唐遂、龔繼業都嚇了一跳,急忙走出去。
“大人,那麵,那麵,烽火,是求援烽火。”外麵喊叫的錦衣衛校尉聲嘶力竭道。
唐遂、龔繼業看到前麵遠處果然有一處烽火衝天而起,都登時色變,唐遂大吼道:“全員上馬,馬上馳援。咱們有兄弟遇到攻擊了。”
很快,這裏的六十多人雜亂地騎上馬,也不管隊形了,拚命地向烽火起處衝去。
他們衝出有二十多裏,離烽火發起處似乎不遠了,此時又有人大叫:“唐大人,又有一處烽火。”
唐遂臉色鐵青,同時心裏有些恐懼。
他們此番出京,隻是調查,所以帶的人並不多,每個指揮同知帶著一個指揮使外帶二百人的衛隊,合起來也就不少了。
有時候錦衣衛出外執行任務隻是幾個人而已,就可以到外省把皇上要抓的官員帶回京城,還沒有出過紕漏。
這些負責抓捕官員的錦衣衛叫緹騎,在當時是比較遭人恨的角色,尤其是官員,見到錦衣衛的緹騎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這次他們已經足夠重視,因為要查的是一些重大襲擊事件,而且當時被襲擊的還是黃錦帶隊的大內侍衛,他們當然不會想到跟那些襲擊者對陣,隻是想調查出事件發生的真實經過,然後由此查清襲擊者的來曆。
“停止前進。”唐遂高舉右手,大喝一聲。
不用他喊,其他人看到另一處烽火又燃起,都不約而同地勒住馬匹。
兩處烽火是兩個方向,這些人都猶豫了,不知該援助哪一方。
龔繼業道:“大人,要不咱們分兵兩處,你我各帶一支。”
唐遂想了下搖頭道:“不行,小心這是敵人布下的陷阱,故意引誘咱們分兵,然後逐個擊破,先去援救一方,然後再合力援救另一個方向。”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都讚同。
看烽火的方向,應該不是他們這撥人分出去的,而是另一個指揮使的人馬,不過他們的人看到烽火會馬上趕往那裏,隻要到了烽火燃起處,就能會合了。
這種烽火還是仿造火銃來的,比焰火持續的時間長,而且不會跟一般的焰火混淆,是錦衣衛人員遇到緊急情況求援專用。
他們暫時還想不到那些人會遭遇什麼樣的攻擊,不過既然發出緊急求援信號,就說明情況已經嚴重到危在旦夕,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在京城外幾百裏處就敢襲擊錦衣衛的人。
不過想到這次的差事,大夥心裏都是苦笑不迭,那些亡命徒連大內侍衛都敢襲擊,錦衣衛的人在那些人眼裏可能什麼都不是。
如此一想,所有人心裏又沉重起來,唐遂說的那句“不完成任務,這輩子別想回京城”可別成了讖言。
大約半個時辰後,這些人衝到了一個燒的不成樣子的驛站前,當他們看清麵前的景象時,都不禁渾身發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受到了驚嚇。
但見穿著錦衣衛服裝的人橫屍一片,就如被屠宰的豬羊,他們沒有多看這些屍體,而是分開繞著轉了一圈,一個活人都沒找到。
不過他們發現一點,一個驛站的人都沒有找到,死去的都是錦衣衛的人,大概有四十多人。
“這是牛二。”
“這是螳螂吳。”
“這是李千戶。”
唐遂的手有些發抖,這大概還是多少年來第一次有千戶級的錦衣衛官員殉職,其實錦衣衛的人除非喝酒喝死,或者犯法被誅,真正殉職的人員很少,可是在現場就有一個千戶,四個百戶的屍體躺在這裏,其他總旗小旗的官員更是有十多位。
“唐大人,他們遇到的是什麼對手啊?”一個百戶聲音發顫問道。
“不知道,可別真是那些人想阻撓咱們的調查,開始對咱們下手了吧?”唐遂也怕了,早知道這些,該請來幾個大內侍衛才對。
“大人,那另外一處咱們去不去援救?”龔繼業問道。
“不去,去了估計也是這種情況,還不如在這裏召集大家會合。”唐遂真的惶恐了,他怕再趕去另外一處,見到的還是這種場景,他們的體力卻要消耗一空,那時候再遇到敵人,估計就要步地上這些人的後塵了。
事情瞬息萬變,卻是往著不好的放心發展,讓人心裏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