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成笑道:“你們這些傻小子別被他騙了,跟你們實話說吧,別說你們,就是你們的馬也喝不過他,他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紀昌笑道:“謔謔,周大人,您小瞧我們了吧,千杯不醉的錦衣衛裏也有。孫武,該你顯能耐了。”
“大人,孫武在此。”一個校尉站了出來。
“上,你陪大人盡盡興。”紀昌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得令!”。
孫武走到況且跟前,躬身道:“大人,卑職奉命陪大人盡興。”
況且笑道:“免禮,要比酒就是對手,把心態先放平,沒有大人和屬下這一說,隻有對手。紀昌,今天他就不用值班了。”
“是,大人。”紀昌躬身道。
一看這架勢眾人全都興奮起來了。況且的小身板怎麼看也不像能喝酒的人,錦衣衛的人心理上占了優勢,但他們也知道人不可貌相,酒量這東西更是不好說。
一般來講,拚酒拚的還是身體,首先拚的是胃,第一要能裝得下,第二要能耐得住酒精,這就需要強壯的身體來進行快速新陳代謝,所以越年輕身體越好,酒量相應就越高,除非是對酒精過敏的人。
“一碗一碗的量沒趣,你就說吧,最多能喝幾壇子。”況且指指酒壇子。
周鼎成急忙道:“別,這可都是美酒,不能讓你們糟蹋了,要拚酒就用一般市麵上的酒。這可都是二十年以上的陳釀,還是留著慢慢品吧。”
“二十年以上的?”
紀昌等人眼睛都直了,他們都是好酒之徒,隻要不值班,不在宮內值宿,總是聚在一起喝酒。十年陳釀一年也就喝個十次八次,還得有人請,不然喝不起。
這二十年以上的陳釀得多少銀子一壇啊,酒徒們一個個眼睛發亮,開始流哈喇子了。
大明朝有民間釀酒的習俗,陳釀並不算太稀罕,可是民間小作坊釀出的酒數量有限,一般是自產自銷,很少流到市麵上,市麵上流通的都是大酒廠釀製的酒,存量不會很多。
“紀昌,這兩壇是五十年的陳釀,況大人有心特地留給你的。”周鼎成指著其中兩個顏色特別深的酒壇子道。
“多謝大人。”
紀昌很想把這酒搬回家去,一壇子和家人慢慢品嚐,另外一壇子得請一些親朋好友盡興,也算是一種誇耀吧,可惜不行,名義上送給他的,得跟手下弟兄們分享。
錦衣衛的配給裏也有酒,這是冬天的配給,別的季節就沒了。不像況且四季都有美酒配給。
十幾個力士搬來六壇子配給的酒,都是市麵上買來的普通老酒。
況且拍開一個酒壇子的泥封,然後捧起酒壇子就開始喝了起來。
所有人眼睛瞪圓了憋著一口氣,靜悄悄地看著他,喝酒飲大碗的不少見,直接吹壇子的真還沒見過。
況且一口氣把一壇子酒喝幹,然後把壇口倒過來,果然一滴酒都沒有淌出來,然後他把酒壇子輕輕放在桌上,笑道:“孫武,該你了。”
孫武有些傻了,他的確比別人能喝,在整個錦衣衛也算名氣不小,可從沒這樣喝過。況且招呼他,他竟然有點畏懼了。
“孫武,你看什麼,喝啊,大人都喝完了。”紀昌感覺不妙,可是不能直接認輸啊。
“就是,孫武,別裝孫子,趕緊喝,這是軍令。”旁邊的人也開始催促,都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的心態。
孫武無奈,隻好捧起酒壇子開始喝,他的喝相就沒有況且那樣瀟灑幹淨了,喝的嘴邊淌酒,把衣襟都濕透了。
“唉,糟蹋了糟蹋了。”周鼎成皺眉咂嘴道。
紀昌等人覺得臉上訕訕的,這也沒辦法,用壇子喝酒,還像用碗喝那樣幹淨不淌酒,真的做不到。
“大人能喝多少,您給透個底兒。”一個總旗溜到周鼎成跟前,小聲道。
周鼎成道:“多少?沒底。明白了吧。”
“沒底?”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傻眼了。酒量沒底兒這還怎麼比啊。
“傻小子們,跟你們說你們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周鼎成得意地笑道。
孫武換了十多口氣才把一壇子酒喝完,然後身體有些發軟晃蕩,脖子漸漸滲出粉紅色。
“這就是你們說的千杯不醉?”況且有些懷疑地看著紀昌。
“這個……大人,那個隻是比喻,他平時真能喝這麼一壇子的。”紀昌有些難為情道。
眾人不由泄氣了,拚酒也沒這麼拚的,上來就是吹壇子,別說酒,就是涼水也喝不下啊。
“大人,我還沒輸。”孫武挺了挺身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