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鐵裙之刑是什麼？”
鬱傾晨回答我：“鐵裙之刑，就是用鐵片做成裙子給犯罪之人穿上，然後放在三昧真火上烘烤一個時辰。鐵片裙子受熱，犯罪之人的皮肉如被烙鐵烙，其慘狀不言而喻，體質弱者，熬不過一個時辰，當場斃命，體質強壯的，就算熬過了，也會全身烤傷，身體損傷嚴重，最後成疾，至殞命。”
我瞠目結舌：“真殘忍。”
鬱傾晨唏噓：“可不是？”
我不禁心軟下來，起了惻隱之心，——雖然我討厭卻蘇，可也沒討厭到讓她慘死的地步。
到底於心不忍，扯了鬱傾落衣服：“紫衣——”還好反應快，把“哥哥”兩個字咽了回去。
外人跟前，還是懂些規矩好。
我放下扯他衣服的手，垂手而立。“太子殿下——”我道：“能不能換個懲罰？鐵裙之刑太殘忍了。再說了，卻蘇郡主盡管想把我置於死地，可畢竟也沒成功是不是？換個不怎麼殘忍的懲罰，可好？”
鬱傾落一挑眼：“那你說，要處以她什麼懲罰？”
我那懂得瑤城的白族狼人除了“鐵裙之刑”又有什麼懲罰？忽然想起剛才風二娘說的一句話：“我定向她負荊請罪。”
——我不曉得“負荊請罪”是什麼，但風二娘甘願領這一懲罰，想必也不是很殘忍吧？
於是道：“處以她負荊請罪好了。”
風二娘盡管不動聲色，但我還是捕捉到她眼中那一抹輕鬆，——到底，她還是向著她自個兒的骨血，不希望她慘死。
凜聲對卻蘇喝了聲：“還不快謝過汩兒姑娘手下留情？”
於是卻蘇朝我磕了一個頭：“謝過汩兒姑娘手下留情之恩。”
有白衣奴婢拿來幾根有刺的荊條，綁了在卻蘇背上。想必那荊條的刺極是尖利，穿過她的衣衫，刺著肌膚，卻蘇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原來負荊請罪，是背著荊杖，向人認錯、道歉，表示服罪。
卻蘇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鬱傾落跟前磕頭請罪。
“太子殿下對不起。”她低聲道：“我一時衝動做了糊塗事，冒犯了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原諒！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太子殿下饒了我這一回。”
鬱傾落聲音慢條斯理但卻冷如飛雪凝霜：“你冒犯的人不是我，而是汩兒。我並不能代表她原諒你。”
卻蘇身子僵硬，怔在那兒沒動。
風二娘沉聲道：“還不向汩兒姑娘磕頭請罪？”
卻蘇咬了咬牙，又背著荊條，走到我跟前跪下來，極是屈辱的磕頭請罪。——之所以說屈辱，是我出身低賤，她這個根正苗紅出身良好身份地位高貴的白狼人郡主，低聲下氣的對我又是跪又是拜，讓她無地自容，自尊百孔千瘡，血肉模糊。
不過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
她不情不願，低聲喃喃：“汩兒姑娘對不起，我一時衝動做了糊塗事，冒犯了了汩兒姑娘，請汩兒姑娘原諒！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汩兒姑娘饒了我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