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超級變態的玩兒。
什麼行不露足,踱不過寸,笑不露齒,手不上胸,裝賢惠,裝純情,裝溫柔,裝優雅,裝嬌羞,裝好教養……哎呀呀呀呀個呸的,壓根兒就是逼一個正常的人,成為神經兮兮的人。
鬱傾落不理會小汩兒的強烈抗議。
找來一位德高望重的白狼人來教導她。
那白狼人是雌性。
不老,也算不得年輕,應該是將近中年。掃眼看上,五官基本端正,容貌基本娟秀,大概是平日少笑容的緣故,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加上過份嚴肅的範兒,令人敬而遠之。
真真和牙牙恭恭敬敬叫她:“眉姑姑——”
就是鬱傾落,也語氣尊重地稱呼她一聲:“眉姑姑——”。
隻是這個德高望重的眉姑姑,初次見到小汩兒,就失態了。目光落到她臉上,驟然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過份嚴肅的範兒立馬崩潰。
有一瞬那的恍惚,紅了眼眶,淚水盈盈要滴下來。失聲低呼:“主子?”聲音顫抖,有著微微的哭腔。
小汩兒莫名其妙看著她。“我是你的主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哪門子的主子?”
鬱傾落麵無表情。淡淡道:“眉姑姑,這位便是汩兒姑娘。”
眉姑姑勉定下心神。
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再細細打量小汩兒,喃喃:“這世間,怎麼有長得如此相似之人?”
特別是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
水靈靈,楚楚動人。仿佛,一枝梨花春帶雨。——時間,猶如回到一千多年前,那個時候,花正香,月正圓,青春年少的主子便是這副明眸善睞顧盼生輝的模樣兒。
鬱傾落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眉姑姑,她叫汩兒。”
眉姑姑把悲傷壓下去,問小汩兒:“你叫汩兒?你姓汩?”
小汩兒把頭搖是像撥浪鼓。嘻嘻笑道:“我姓小,名字叫汩兒。”趁眉姑姑還沒提問題,趕緊聲明:“別問我為什麼叫小汩兒。這姓名是我娘取的,不是我自己取的,——呃,我剛出生沒多久,我娘就死了。因此我為什麼叫小汩兒,便成了千古疑案,沒人得知。”
她這一開口說話,便跟眉姑姑嘴裏的“主子”有了明顯的區別。
眉姑姑的主子,一雙眼燦然晶亮,美貌絕倫。嬌美卻又不失典雅,秀氣卻又不失柔美,有著不俗的高雅氣度與威嚴。
但眼前的小汩兒,與“高雅”兩字完全不沾邊。
沾邊的是“俗氣”兩字。
一臉的桀驁不羈,性情過於活潑跳脫。
哪有半點主子的高貴?
眉姑姑的主子,是鬱傾落恩師汩逸之妻風沉魚,——白狼人的伊公主,瑤城上一任城主。
小汩兒跟師娘長得相似,鬱傾落自是了然於心。
師娘是長輩,他敬仰尊重。
而小汩兒,他看著她出生,由小嬰兒一點點成長。雖然有時候也覺得,小汩兒的相貌神似師娘,但鬱傾落區分得很清楚,師娘是師娘,小汩兒是小汩兒,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