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流長心悸。
狼血沸騰。
隻覺得一顆心“劈哩叭啦”的,像種子在春天裏生了根,發了芽,短短的瞬間,杏花開了梨花開,而自己整個人,就醉在那一窩花香裏,走不出來。
到底還是忍不住。
湊近前,在小汩兒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口剛落下去,小汩兒剛剛還帶著笑意的臉就拉了下來,抑眉倒立。本來心中還在糾結,要不要給流長這家夥找百年老台階,讓他坡下驢?
誰料他不知悔改,還得寸進尺,竟然無恥地親了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怨不得她下狠手教訓他。
小汩兒衣袖微微一揮,嘴裏默念了一句咒語。
瞬那間,傳來了“嗡嗡”之聲,由遠而近。
是山間野蜂。馬蜂,毛峰,花峰,紅腳細腰蜂,絨蟻蜂,蛛蜂,黃腰虎頭蜂,黑腹虎頭蜂,黃腳虎頭蜂,黑尾胡蜂,黃長腳蜂……一簇簇,一團團,黑壓壓的一片,排山倒海似的朝流長衝過來。
流長一見,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抱頭鼠竄,發足狂奔。
跑了幾步又再返回頭。
這家夥倒沒喪盡天良,還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憐香惜玉之心。拉了小汩兒,用了變調的聲音急促道:“快跑啊你,還傻傻的杵在這兒幹什麼?再不跑被這些蜂蜇著就慘了。”
小汩兒不但不跟他跑,還交加雙臂,嬉笑地看他。流長拉了幾下拉不動,情急之中,保自個兒的命要緊,也顧不上她了。
又再驚叫迭迭。
一邊發足狂奔。
群蜂鍥而不舍,一路狂追著他不放。
流長更是嚇了魂亡膽落,舉起雙袖,雜亂無章地揮舞著。他的鬼哭狼嚎聲音,連綿不斷。
那邊畫舫內的雪涅見到了,花容失色。濕著一身還在滴水的衣服,嘴裏叫著“王爺”,不顧一切朝流長撒腿衝過去。
看架勢,誓死護流長。
——也不管自己有多少斤兩,忠心耿耿得很。
南西影跟在不自量力的雪涅後麵,哪裏阻止得住她對流長的忠心?急得直跺腳。
小汩兒伸長脖子張望著,看到流長如亡命之徒,一路狠命狂奔的狼狽樣子,樂不可支。
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群蜂隻是追趕流長,交沒有蜇他。
這不符合大自然規律哇。
掃眼看南西影。
南西影早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望著快要追趕到流長身邊誓死護流長的雪涅幹著急,看不到半點施法術的樣子。
小汩兒又再朝流長張望過去。
隻聽到“轟隆”,“轟隆”的兩聲響,狂奔著的流長和雪涅,先後掉進了一個陷坑裏。
陷坑很深,估計是獵人狩獵布下的。
坑口以枯枝樹葉和泥土鋪就,陷坑裏豎立著密集的木樁,而且上麵還削尖了。那些尖樁劃傷了流長和雪涅,倆人同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群蜂盤繞在陷坑口。
小汩兒施展法術。
群蜂仍然不聽使,沒聽她之令衝進陷坑內蜇流長。
小汩兒抬頭掃眼看四周。果然,看到隱身的北寞刹白衣飄飄,玉樹臨風的站在不遠處的一顆榕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