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血口噴人?
這便是了。
陽真人怒火更盛,雙眼盡現殺機。瞪著小汩兒看的目光中,恨不得飛出一把利劍來,將她五馬分屍。
小汩兒裝腔作勢地吸了一口冷氣。
手按在胸口上。垂下眼睛,楚楚可憐的神情:“你……你別這樣看我。我……我害怕——”
北寞刹肩膀一抽,幾乎要噴笑出聲來。
倒是流長,憐花惜玉。
對陽真人金剛怒目,大喝一聲道:“你這樣瞪著汩兒姑娘看,小心本王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陽真人眼中的怒火,換成了悲壯。
怒也不敢怒。
羽七不安,喃喃:“北天師,我——”
北寞刹手中的白玉骨扇朝他輕輕一扇。羽七的蛇尾巴立馬不見了,變回了一雙人腿。
羽七喜不自勝。
朝北寞刹磕頭:“羽七謝過北天師出手相救!北天師的大恩大德,羽七沒齒難忘。”轉身,又再朝小汩兒磕頭:“羽七謝過汩兒姑娘!汩兒姑娘之恩,羽七沒齒難忘。”
“你也不用謝我。”小汩兒嘻嘻笑:“對你出手相救的又不是我。”
羽七嚅囁:“要謝的!要謝的!”
不敢再逗留在畫舫,擔心蛇尾巴再被變回來。
趕緊向流長辭別:“姐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流長大手一揮:“走吧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有你這樣的舅子,本王爺臉上也無光。”
羽七尷尬不已。
他哪裏想到會落下這個結局?
聽信了陽真人的讒言,誤信小汩兒是蛇妖,想用金花豹子和雄黃酒滅逼她現原形。不料遭殃的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找罪受,自討苦吃。
這樣一想,羽七不是不氣恨的。狠狠瞪了陽真人一眼,隨後甩袖,置他於危難之中不顧,大踏步要揚長而去。
不想流長“哼”了聲道:“把杵在那兒不動的家夥也帶走!會這麼一丁點的玩兒,也敢獻醜賣弄,真是貽笑大方!換了有骨氣的人,已跳到河裏把自己淹死喂魚蝦了,留在世上也是給人恥笑。”
流長這話,就如一記耳光,狠狠甩到陽真人臉上。
他的一張老臉頓時成了紫醬色。如果他能動彈的話,想必會憑一時之氣,跳到河裏把自己淹死喂魚蝦。
這是他平生,遭受過的第二次恥辱。
第一次恥辱,也是小汩兒給的。
本是替天行道,出手收拾孽畜。不想法術鬥不過她,瞬間便成為她手下敗將,狼狽得一塌糊塗,讓他不得懷疑自己斬魔除妖的幾十年人生。
這兩次的恥辱,成了刻在他臉上的兩道花紋。
有生之年,揮之不去。
羽七盡管不願意帶陽真人走,可流長的話又不能不服從。隻得令身邊的下人:“把這家夥背走。”
下人的臉頓時變成了苦大仇深臉。
他比陽真人矮了一個頭,身子單薄,瘦弱。而陽真人,身材魁梧粗壯,人高馬大,體重幾乎比下人多出一陪。
下人勉強把陽真人背起來。下台階的時候戰戰兢兢,結果一不小心,一隻腳踩空,狠狠的摔了個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