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千葉目光堅定:“我與嫣兒一起到月玡山,我願意用餘生在月玡山陪伴。這輩子完了,還有下輩子,下輩子完了,還有下下輩子……總有一天,嫣兒能夠重新幻化成人形,到時候,我們依然在一起,不分離。”
小汩兒真服了他。
叉了腰問:“你耐得住寂寞?”
“耐得。”陌千葉答。
小汩兒又再問:“你可熬得了苦日子?”
“熬得。”陌千葉又再答。
小汩兒往前走近一步,逼視他,又再咄咄逼人問:“你願意放棄人世間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寶馬香車,華屋麗人?願意在深山野嶺,杳無人煙的地方,孤獨終老?”
陌千葉不亢不卑,不驕不謅。回答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榮華富貴,全是過眼雲煙。有什麼不願意放棄的?”
雞冠蛇縮在他懷裏,淚水漣漣。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
滿滿是桃心的眼神。彼此含情脈脈的目光,溢出來的深情與依戀,仿佛一場無力抵抗的水災,將他們層層淹沒。
所有的前塵往事,萬古洪荒,都在這一瞬間,定了格。
成了天長地久,地老天荒。
小汩兒不明白這一對跨族的癡情男人和癡情蛇女的色迷心竅之所作所為。更想不明白,為什麼情愛,竟然讓人傻不拉嘰的沉迷下去,不能自拔。
既然想不明白,小汩兒也懶得再想下去。
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汩兒索性成全。
手掌一翻,五絕扇自歸墟中取出。令五彩飛狼:“把這一人一蛇,送到月玡山去。”
五彩飛狼神情傲嬌,高昂著頭,似乎不願意。
小汩兒跟它賠笑臉:“好飛狼,乖飛狼,美美噠的飛狼,求你了。幫我一個忙好不好?我在南安城沒玩夠,還不想回月玡山,那兒太悶了。再這樣悶下去,我會悶成神經失常的。”
五彩飛狼還是不願意。
這一人一蛇,沒資格把它當坐騎。
軟的不行,來硬的。小汩兒一張臉拉了下來,小嘴翹了老高,跺腳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聽我的話,那我不做你主人了。哼,趕明兒我把扇子還給紫衣哥哥,不要了。”
五彩飛狼無奈。
隻得到陌千葉和雞冠蛇跟前,伏著他們,展翅飛翔而去。
月玡山是東荒合界的地盤。
東麵與東荒合界交界,北麵與中荒合界交界,因此除了狼人翼,也適合血翼族和人族生存。
不到一頓飯工夫,五彩飛狼已飛回來。此時它的小主人小汩兒正在審府的廚房裏,大朵快頤,好不歡樂。
審府的廚子倒是做得一手好美食。
死的人已死,生的人還得活著。既然活著,就不能餓肚子,餓著肚子,又怎麼能夠有力氣為死去的人哭喪?
所以主子們隻管歸哀號,下人們還得為他們準備一日三餐。
小汩兒隱身在廚房中,吃了個興高采烈。
人族就是懂得享受。
哪怕是小小糕點,也做得無比精致,花樣百出。看上去色相動人,嗅起來香氣撲鼻,十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