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每個人的生命中都需要暖陽,有它的照耀我們才不會在悲傷中**,有它的指引我們才不會在漩渦中迷失方向,擁有暖陽我們才能微笑前行才能夠無堅不摧!所以,當你擁有了暖陽,請千萬不要忽視它,更不要讓它偷偷溜走!
第一章:有的人隻是在我們的生命中璀璨一閃,卻留下永恒的印記
又是開學季,寂靜了一個夏天的上海S大的馬路上又熱鬧起來,綠樹成蔭的樹下一排排臨時搭起的接待站旁擠滿了拖著行李箱的新生和家長們,他們大多是來谘詢寢室的方位以及報名的注意事項。人太多了,黃溢陽眉頭微微一皺,身旁的姚靜馬上察覺他的不悅,馬上把手中的行李箱擱在一旁,對他笑盈盈地說:“我去問吧”。說罷便鑽入人群,黃溢陽靜靜地站在一旁,抬眼不遠處,香樟樹的盡頭一幢幢紅磚砌起的房子在九月的眼光下顯得靜謐而又生機盎然。低頭不經意瞥見自己腳下的影子,在眼光下蔓延…嗯,馬路的對麵似乎有什麼,一抬眼,就看見一個挺拔的男子屹立在對麵,從搖曳樹叢中映射的陽光下,黃溢陽一眼就看見他嘴角淺淺的笑意,臉上綻放柔和的表情,揮動著手臂,向不遠處招手。順著他的方向,黃溢陽看見校門口的那群人---三個衣著時髦的高個年輕男子正邊回應對麵男子邊忙著從停在旁邊的黑色寶馬車上拿行李,而他們的旁邊一個低頭沉思的少女卻對此刻身旁的忙碌熟視無睹,樹下的男子快速跑上去牽住女孩的手,輕柔地和女孩說笑著,女孩偶爾抬頭,急急辯解幾句,眼角眉梢卻無一絲笑意,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的5幢在那邊,我的10幢在這條路的盡頭,走吧”,耳邊響起姚靜的聲音,“那你等我先把我的行李放好,然後再幫你把行李搬上去”,黃溢陽小聲地說。不一會,他們倆邁進了女生408寢室,卻發現小小的房間裏熱鬧非凡,剛剛看到的四個年輕的男子此時都出現在408寢室,姚靜對麵的上鋪跪著那個香樟樹下的男生,他一個人忙鋪被子掛紋帳,下鋪上三個英俊的帥哥正一本正經地跟坐在椅子上絞手指的女孩絮叨著:
“睡上鋪要老實點,不要跳上跳下。”
“知道了。”
“要按時吃飯,不好吃也要吃,周五下課在校門口等我們來接你。”
“好。”
“出門包包手機不要忘帶,錢要舍得花,想買啥就買,不要委屈自己”。
“嗯。”
“不要隨便和人搭訕,尤其是男生。”
“不會的。”
“學校裏遇到什麼事要和我們第一時間說,不許隱瞞,聽到沒有。”
“聽到了”。
“阿寶,差不多下來了,剩下的讓小丫頭自己弄。”
三個帥哥說說笑笑出了寢室,那個叫阿寶的男生,依然對女孩輕言輕語道“累了吧,你先休息一會,我十二點來接你吃飯。”
“好。”
姚靜輕聲對黃溢陽嘀咕“這個女孩真幸福,黃溢陽,你也幫我把紋帳掛好吧”。麵對自己恩師的女兒兼多年同窗好友提出的並不過分要求,黃溢陽不語,隻是手沒停歇,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不經意間瞥見對麵的女孩在細細端詳手中的編織物,一隻彩色線編的蜻蜓,已是很舊。女孩眼睛入迷盯著,仿佛世界隻剩下她和手中的蜻蜓。黃溢陽有些啞然,這隻蜻蜓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
“嗨,你好,我是姚靜,來自江西。”姚靜終於忍不住和女孩搭訕起來。
女孩似乎一下沒反應過來,晃晃的眼神盯姚靜看了一會,小小聲地回答:
“你好,我叫蔡雨欣,來自浙江嘉興,很高興認識你。”一抬眼,蔡雨欣看見黃溢陽,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姚靜,姚靜笑聲朗朗地說:“他是黃溢陽,我們高中是一個班的,現在又在一個學校。”黃溢陽朝蔡雨欣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依舊忙著掛蚊帳。
“剛剛的那些帥哥都是你家裏人?”姚靜的八卦心思動起來了,忍不住問起蔡雨欣的情況。
“算是吧。”
“他們開車送你來的?”
“應該說他們來接我上學,他們大都在上海工作。”
“看得出他們都對你很關心。”
“從小就這樣了。”
“你真幸福!”
“姚靜,蚊帳掛好了,我也該回去理東西了。”黃溢陽喊到。
“好。待會十二點我在你宿舍門口等你吃飯。”
“好吧。”
黃溢陽走後,姚靜忙碌整理行李,終於差不多了,她也累了,便在蚊帳了小憩了一會,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的聲音,一個激靈立馬坐起來,媽呀晚了,快十二點了,一定是黃溢陽等不耐煩在打電話催她,隨手拿起枕邊的手機,卻無任何響動。側耳傾聽,是對麵。
“姚靜,你醒了,我先去吃飯了。”
“好的,我也馬上去。”
急忙趕過去,黃溢陽已經在宿舍門口等她了。
S大的食堂夥食還不錯,在黃溢陽的斜對麵,那個叫蔡雨欣的女孩正和那個叫阿寶的男生共進午餐,男生把自己盤裏的菜不時夾在女孩的盤子裏,女孩低著頭,慢慢地吃著。熙熙攘攘的餐廳裏,黃溢陽覺得那個叫蔡雨欣總是牽引著他記憶的某個片段,她並不楚楚動人或清新脫俗,但是她的那種寧靜那種淡然,不知怎地就滲入黃溢陽的心坎裏,讓他不由開始沉思。
嗯,她是兩年前見過的女孩。兩年前大年初一的清晨,難得早起的黃溢陽瞥見極少抽煙的父親一早就陽台上吞雲吐霧,他在和誰打電話,隻聽見他用極其溫柔的語調在說:
“你今年回來過年了嗎?我們快二十年沒見麵了,你就不能讓我見見你,我從來沒有忘記你,你就那麼絕情?”不知電話的那頭說了什麼,父親許久都站在陽台上一動不動,仿佛沉浸在過去的世界裏。
黃溢陽憶起父親一向是鬱鬱寡歡的,他對母親總是客客氣氣,難得在人前說什麼貼心窩的話,夫妻間的那種親密,那種默契也似乎從未展現在人前,父親是母親的天,母親總是在觀察父親一舉一動,可是父親似乎習慣了把背影留給母親。母親有多麼地憂傷,連黃溢陽都感覺得到,可父親到底是放不下什麼呢?也許就是今天電話中的那個女人吧!
那天傍晚,父親的手機再次響起後便匆匆忙忙穿上外套出門了,連母親追問的話都不曾聽見,黃溢陽實在忍不住打著的士跟父親到了市中心的一家米蘿咖啡館,當黃溢陽坐在角落裏,他不由詫異父親對麵那個女人的平凡。黃溢陽的父親是一個相當帥氣而有魅力的男人,而他的母親即使人到中年也是風采不減當年,在黃溢陽看來值得父親如此牽掛的女人怎麼也應該是小家碧玉型或沉魚落雁型,再怎麼也應該能夠和媽媽的相貌相提並論的檔次,可是對麵的那個女子,不高的個頭,微微發福的體態,一頭短發很明顯沒怎麼精心打理過,額前的白發稍一動就冒出來,五官也不精致,眼睛很小,架一副眼鏡,麵部表情有點嚴肅,女子不多言,隻是靜靜地聽父親急急地講著什麼,時不時轉動手中的勺子,忽然女子的電話響起,她立刻從包裏掏出一個很out的手機,手機上掛的就是一隻彩色線編的蜻蜓。女子接聽電話時麵部表情變得相當柔和,不一會一個十五六的女孩出現在落地玻璃外,她一眼看見了裏麵的女子,開心地敲敲玻璃,瓜子臉,挺挺的鼻梁,美麗的唇微微翹起,像是向女子在撒嬌,不一會女孩像一陣風一樣來到女子的麵前,拉著女子的手晃起來。
“媽媽,快起來,我要去買隔壁的那個洋娃娃,快嘛,隻剩最後一個了,再不去要沒有了。”
“好,我們馬上就去,不過你總該和媽媽的老朋友打個招呼吧。這位是黃叔叔。”
“黃叔叔新年好!”
“你女兒好漂亮,和你年輕的時候一點也不像。”
“叔叔,你沒有見過我爸爸嗎?別人都說我像爸爸。”
“下次有機會會見到的。”
“媽媽,你和叔叔聊好了嗎?要不你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買。”
“還是我們一起去買。”黃溢陽看見女子朝父親無奈一笑,起身離去,父親卻依然在座位上發呆。直到收到一通簡訊。父親眉頭緊鎖,悵然若失。晚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黃溢陽趁父親不注意,他翻看父親的手機,隻見上麵:好好保重,我很滿意我目前的生活,不想再被往事困惱!再見隻會是傷痛,不說再見!!!
黃溢陽實在不明白就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子就駐足父親心頭二十年,憑什麼?為什麼?今日又見那女子的女兒,不由想起父親自那次會麵後更憂鬱了。大年初一的夜晚,客廳的燈很晚都沒有熄滅,快到淩晨一點的時候,黃溢陽起夜上廁所,剛要打開房門,卻聽見母親嚶嚶的哭泣聲,悄悄打開門,黃溢陽看見父親緊鎖著眉,兩隻手死死地拽住單人沙發的扶手,茫然的眼神是那麼空曠,黃溢陽心一緊,爸爸是不是抑鬱症又要犯了?!這時媽媽的聲音響起“你總該放下她了,你再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你看你又睡不著覺,又抽這麼多煙,有些人離開了就該忘了!”
“你不懂。”父親把頭深深地埋在手心裏,喃喃自語“你不懂。是我虧欠她太多了。”
“你那麼愛他,等了她四年,可她呢?消失得那麼徹底,你發瘋似地幾次南下北上地找了又找,可是她卻狠心得不給你片點消息。你姐姐曾經告訴我,你父親很喜歡她,一直期待她大學畢業和你成婚,可是她呢,一畢業就拋棄你,害得他老人家身體更不好,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你爸去世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總說你這個老滿感情路怎麼就這麼坎坷!”
“別說了,你們都不懂!”
“不懂什麼,我們都結婚這麼多年了,孩子們都大了,你總是不肯向我敞開你的心扉,我算什麼?算什麼?難道我跟你走南闖北一起打拚還不夠嗎?我從來不要求你給我什麼錦衣玉食的生活,隻希望你能夠真心待我,這個要求過分嗎?為什麼?為什麼?和你同甘共苦的人是我,給你生兒育女的人是我,不是別人,你就不為我想想,也該為孩子們想想,你這樣揪著過去不放,你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也該顧忌一下自己的身體!”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