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趕到燒鍋的守禮,剛走進燒鍋大門,就聽到從酒窖裏斷斷續續傳來聲嘶力竭喊叫聲,守禮心中一緊鬧不清怎麼回事,嚇得急急忙忙鑽進酒窖裏,原來是有人在酒窖裏唱戲。守禮走到酒窖盡頭,就見老德貴和老吳兩個人坐在地上,一人捧著一簍酒,一邊喝一邊唱,說是唱還不如說是喊,沙啞蒼老的聲音中雜夾著幾絲不甘和悲壯。兩個人看見守禮來了,理也不理繼續喊著。
老德貴渾濁的老眼裏滾動著的淚花,仰著頭大喊。守禮知道自己老爹心裏難過,蹲下來勸慰道;“爹地上涼,你老腰腿不好,還是上去喝吧。”
“兒啊你來了,來陪爹喝酒。”老德貴舉起手中的半簍酒遞給守禮。守禮接過酒簍,看著半醉的老德貴,忙哄著老德貴說“好好我陪爹喝。不過這地上太涼,我們還是上去喝吧。”
“不就在這喝。”老德貴操著有點發硬的舌頭,一手捧著酒簍,一手指著地麵狂喊著。守禮不敢擰著老德貴,隻得坐到老德貴對麵。
“兒呀你爹我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多中國人竟打不過區區幾個小日本,竟讓人家騎到頭上拉屎,你說我們窩囊不窩囊。”
“爹你就不要想了,這不是我們草民想的事,按理說當初就不應該讓老三走,你看現在這日本人越打越凶,中國人越打越熊······”
“你個兔崽子,你說什麼呢,沒想到你也能說出這麼沒有骨氣的話來,你個窩囊廢你還是我兒子嗎,怎麼一點血性都沒有。”老德貴邊罵邊抓起身邊一簍酒摔到守禮身上。接著起身上前掄起巴掌,向守禮劈頭蓋臉打去。
守禮看見老德貴發火,嚇得一動不敢,挺著身子讓老德貴打。喝的有點迷瞪的老吳,看見這爺倆打起來,嚇得酒也醒了,忙撲上去拉住老德貴,“老掌櫃這是怎麼說的,好好的怎麼打起人來了。”
“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話,長人家威風滅自家誌氣,這哪裏像我的兒子。”望著盛怒的老德貴,守禮不安的說到“爹我說錯了,你老別生氣了。”
“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個窩囊兒子。”老德貴紅著眼睛怒吼著。說著搶過老吳手裏的酒簍,又仰脖狂喝起來。守禮忙上前奪過酒簍,雙膝跪在老德貴麵前流淚說道:。“爹你不能這麼喝了,酒大傷身。你說我沒有骨氣我不服,我也想和老三一樣扛起槍去打小日本,出出心中這口惡氣!可這個家怎麼辦,你和我媽一年比一年年齡大,需要人照顧了,這個家我不扛起來誰扛。我也搞不清楚這日本人怎麼就那麼凶,我們的人比他們多多了,就算幾個人打一個都夠數,怎麼就越打地盤越小,越打當二鬼子的越多。就連老三所在救國軍的副司令都投奔了日本人,咱們一個小老百姓有什麼辦法呀,我們現在隻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