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歸傷心,然而生活還在繼續。
我來自農村,沒有高學曆,沒有經驗,沒有背景,沒有money,在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城市獨自生活。想到當初也是這樣帶著自己的東西獨自去上大學,隻不過這一次再沒有那樣幾個可愛的女孩了。
喜歡濟南,說來有點莫名其妙,大概是因為曾經在語文課本上學到的兩篇文章吧,一篇是老舍《濟南的雪》,另一個不記得名字,隻記得和趵突泉相關。書中的文字早已忘記,能記得的是腦海中存留的兩幅景象,深山白雪炊煙起,碧湖垂柳趵突泉。我愛雪和一切綠色。
這是我所有關於濟南的印象,當大家都急著往北京上海,南京武漢,我卻隻想著這個令我魂牽夢縈了許多年的城市。
也是後來,偶然看到濟南風景名勝的介紹,赫然看到大明湖,紫薇滿含淚光那一句在腦海一閃而過,“皇上,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才知道,大明湖原來是在濟南。這是一個關於詩的浪漫故事,給濟南也增加了一絲煙雨江南的意味。
不過現實總能讓人猝不及防,濟南於我是熟悉的存在,而我於濟南終究隻是眾多陌生來客中的一個。
那個時候,網媒剛剛興起,紙媒仍然活的很好,隻是壓力很大,不過雜誌這樣的月刊暫時沒有什麼壓力,也沒有報社那樣繁忙。
工作很快上手,一晃三月,和我一起的還有另一個瘦高個的女孩,她做攝影。因為我們都是新人,所以兩個人很快熟絡起來,她有一個很洋氣的名字——路西蒙,我經常叫她小西,她則嘻笑著稱呼我為革命誌士。而每每這時,我總會回她,此槿非彼瑾。
不經意想到大學時期的迷茫,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己有點過於杞人憂天,不管社會好壞,它終究是會接納你的,隻要你肯努力,你肯相信。
我時時會想到那個叫夏木的男孩,他背對著陽光站在光影裏,那樣好看。
難得的國慶假期,拉上厚厚的窗簾,我呆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睡懶覺。
房子很大,三室一廳,一個廚房,一個獨立的衛生間。本來是合租房,隻因為地段不是很好,好在和雜誌社離的不遠。隻有我租了其中一間,其他兩間空著,我獨占著這一廳一廚一衛,生活倒也愜意。隻是偶爾在夜晚一人對著這偌大的房子有些害怕。
突然傳來枕邊“嗡嗡嗡”地震動聲,我伸出被子裏一隻胳膊,閉著眼胡亂摸索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慵懶的一聲:“喂?”
電話那頭傳來小西的聲音,“小槿啊……”
“嗯?怎麼了?小西。”
接到這丫頭的電話我本就有些訝異,現在她居然難得的叫我“小槿”?我本來還在納悶那丫頭怎麼突然不叫我革命誌士了,卻聽她說:“我能不能搬到你那裏去住啊?”
“嗯?”我被驚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什麼?”
小西好像無語了幾秒,才回到:“我說我要搬到你那裏去住,豬!”電話那頭傳來小西不耐煩的語氣。
“額……”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小西貌似家境還不錯啊,怎麼會突然沒有地方住?腦子裏快速閃過幾種電視劇裏看來的可能,難道是和父母吵架,然後離家出走了?又或者是被逼婚?
想想不可能啊,那些電視劇都是誇張誇大了的,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現實社會中?還是在我大中華的地麵上?
我搖了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問她:“你說真的?”
“不然你以為?”
“我現在租的這三室一廳現在就我一個人租著呢,還有兩間空房子。”
“嗯,那好我現在就過去。”我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小西興奮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