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陣不遠處,有一間木質小屋,小屋房門半掩,一個醜陋老頭裹著一床繡花的黑棉被,端著熱酒從小屋中出來,手中提著一根黑色長鞭。長鞭由魔眼蜘蛛的蛛絲和冰銀魔龍的龍筋緊密交織而成,鞭打附帶了霜凍攻擊,普通人的話,根本承受不住三鞭就會被凍死。
老頭端起碗中熱酒細細咪了一口,哼著小曲兒,來到那條被鐵鏈束縛住的黑狗旁邊,他小心翼翼將酒碗放在一個石台上,取下裹在身上的棉被,伸了伸手腳,然後掄起黑色長鞭,從頭上甩了一圈半,啪地一聲,重重抽打在黑狗頭上。
黑狗吃痛,齜牙咧嘴地狂吠起來,驚起了雪林中的飛鳥,它掙紮著想要咬死眼前的施虐者,但是現在它連那冰冷的鐵鏈都拖拽不動。
那醜陋老頭大笑,又甩出一鞭,抽打在黑狗嘴上,黑狗目露凶光,身體忽然扭曲著變大,但是那老頭卻並不驚慌,反而走近了兩步,往那黑狗身上啐了一口唾沫。他提著鞭子又揮了兩圈,啪啪地鞭打在黑狗頭上。
那黑狗隻是變大了一部分,揮著爪子還夠不到那老頭,它脖子上的紅寶石項圈忽然發出淡淡的光,將它的變化抑製了下去,變成了原來的大小。
醜老頭大笑,轉身端起酒碗,又咪了一口。
突然,石陣顫動起來,醜陋老頭一驚,手中一滑,酒碗掉落,摔在堅冰上,碎了。老頭苦著臉可惜:“哎喲,我今兒個就這麼點酒了。”
石陣的巨石上,厚厚的冰開始碎裂,靈氣在巨石間纏繞運轉,石陣中央的地麵上,浮現出一個法陣,皚皚白雪被法陣融化,升騰起大量白霧,白霧中央,靈氣纏繞,一個須發皆白的銀袍老神仙和兩個英俊神武的黑衣男子出現在法陣中央。
醜陋老頭一看,驚訝道:“哎喲,這是哪裏來嘞神人喲!”
唐聖老三人走出石陣,那醜陋老頭上前來撲通一聲跪拜在地。
唐起風上前,將其扶起,問道:“老者,你是這傳送地的守衛嗎?”
醜陋老頭搖了搖頭,道:“神仙,你是不知道啊,這個傳送地都荒廢好多年嘍,哪裏還有什麼守衛?這裏就剩一條惡狗和我這個老酒鬼了。”說著,老頭將手指向那被沉重鐵鏈拴住的黑狗。
“這裏既然荒廢了,你為什還在這裏呢?”
“我就一個孤寡老頭,無依無靠,靠著鞭打這黑狗,賺點酒肉錢。”
唐起風一眼就看出了那黑狗不同尋常,而且也並不是狗。
那老頭看唐起風好奇,又道:“我聽說啊,這黑狗咬死了皇帝陛下的七皇子,陛下恨意難平,不願讓這惡狗輕易死去,於是將它困在這廢棄之地,每日承受冰凍和鞭笞,生不如死。我就是二皇子雇來鞭打它的人,二皇子命我每天鞭笞它不下於七千次,我這把老骨頭喲,還真的有點熬不住。”說著,這老頭撓了撓屁股,猥瑣地笑了笑,又道:“不過啊,活著,各有各的活法,有錢人逛窯子上賭局一擲千金是活,老乞丐硬饅頭破棉襖也是活。我嘛,工錢還足,有酒有肉,閑錢還能進城玩一把女人,嘿嘿,日子嘛倒還是蠻滋潤。”
這醜老頭子本來就長得醜,笑起來更醜了,君舞看了一眼他那笑,心裏著實是惡心了一把。
“唐聖老,我們不立刻進寒城嗎?”長鴉問。
唐聖老撫了撫胡子,說道:“放心,我們來這裏的時候,造成的靈氣波動很強烈,寒城不會察覺不到,會有人來接我們的。”
那老頭一聽長鴉對唐起風的稱謂,對唐聖老諂笑道:“哦喲,原來是天符城天網聖老來了,稀客稀客,我這個老酒鬼真的是有眼無珠。嗬嗬嗬!”
“老者,寒城中的事,你知道些什麼嗎?”
“哎,您別看我平時都是在這裏提著鞭子抽那黑狗,我進寒城去啊,一進了女人被窩,那就什麼消息都知道了。不管是皇親國戚的大事,還是街坊領居的小事,都能在窯子裏知道,女人喲,最管不住的就是那嘴。”
“我聽說,修妄座下大天神美神令狐零已經來到寒城,皇帝陛下有接見她嗎?”
“這個……”那醜老頭有些猶豫。
唐起風明白這老頭的意思,他上前,取出幾枚金幣放進醜老頭的手心。
君舞一看:我一個月工資都沒這麼多呢,唐聖老一出手就給了這麼多。君舞心裏那叫一個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