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大街雖然寬敞,但那輛馬車一路行來的時候,兩邊的行人還是立刻就躲開了,而我這樣迎頭走上去,身邊的采薇愣了一下,再一看那輛飛馳而來的馬車,似乎也明白了過來。 WwWCOM
她聲的道:“夫人,他們是——”
我已經來不及跟她話,隻是一邊朝著街中心走去,一邊抬起手來,準備招呼那輛馬車。
眼看著那輛馬車已經越來越近,我甚至已經聽到人群中那些一直跟著我的,侍衛慌亂的喊聲和腳步聲,他們全都朝我這邊湧了過來,但眼看著已經來不及了,隻要我能阻攔那輛馬車,隻要馬車上的揚州官員知道我是誰,隻要這些揚州來的人能跟金陵的侍衛對峙上,我今就可能逃離這裏!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跳都加劇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周圍一片混亂,人們的吆喝聲,車輪磕碰在地上的聲音,采薇的低呼,甚至我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嗡嗡的亂響,但在這樣的響聲中,那馬蹄聲卻格外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邊,一時間,我的心跳幾乎都被那清晰的馬蹄聲控製,聽著它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
我下意識的回過頭。
就在我回頭的一刹那,一隻手猛地伸到了我的麵前,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一下子被抱了起來。
頓時,一陣旋地轉。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現,自己竟然已經坐上了一匹馬的馬背上,一隻手從我的腋下伸出,緊握著粗壯的韁繩,而另一隻手則緊緊的環著我的腰肢,好像一把鐵鉗,幾乎將我整個人都嵌進了身後的那具胸膛裏。
而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將我包圍起來,那低沉而粗重的喘息聲,一聲比一聲更加沉重的響徹在我的耳邊。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帶著我騎馬穿過了長街,而那輛被我期盼的,寄予所有希望的馬車就這樣從我身後飛馳而過,隻剩下了一道殘影。
他們走了,甚至沒有看見我,就這麼離開了。
這對我來,也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許,是唯一可以離開這裏,而回到妙言身邊的機會,就這樣眼睜睜的從我的眼前溜走,而我抬起頭來,看著裴元修平靜的臉龐,和幾乎凝結著寒霜的眼瞳,我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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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停在大門口的時候,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被他從馬背上抱下來,剛一落地,就看見大門裏,那幾個門房被牢牢的綁在幾張木凳上,背後有人手持木棍,在狠狠的打著他們。
那些人的後背,衣服都已經被打爛了,一片血肉模糊。
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看得一陣心驚,下意識的回頭看著他:“不——”
話沒完,那些行刑的人倒是已經停下手,其中一個上前來,畢恭畢敬的道:“公子,這些門人每人五十杖,已經行刑完畢。”
裴元修剛剛騎了一陣馬,這個時候氣息還有些不勻,但他的臉色卻沉沉的白,甚至一點溫度都沒有的,隻看了一眼,然後道:“依舊留用他們做門房。隻是記住,若再有下次,就打一百杖。”
“是!”
話音一落,那些門人也從板凳上跌了下來,連滾帶爬的走到裴元修的麵前,跪著連連磕頭。
而裴元修連看也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抓著我的手腕,轉身往裏走去。
我已經被這一幕震驚得不出話來來,而經曆了剛剛那一瞬間,卻不啻是一場驚動地的變故,我也完全失去了反應,就這麼被他抓著手腕,一路往裏走去,腳步踉蹌著好幾次都要跌到了,都被他緊緊的護住,最後,我們過了那座橋,進入內院。
依舊是青翠的竹葉,幽靜的路,可這裏安靜得連一絲風都沒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起來,顯出了一種迫人的肅殺之氣,我越來越不安,也越來越惶恐,直到被他拉到了門口,一把推開大門,看著裏麵和我剛剛離開的時候一成不變的屋子,心中的恐懼讓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但,根本沒等我再退,他已經走了進去,手中一用力,將我硬生生的拉了進去。
“啊——!”
我低呼一聲,被高高的門檻一絆,整個人踉蹌著朝前跌去,但還沒倒地,他已經抓著我的手腕,一刻不停的朝前走,我就這麼一步一跌的踉蹌著被他拉著前行,一直被拖到床邊。
然後,他一用力,我跌到了床上。
當我掙紮著坐起身的時候,他卻已經兩手撐在床上,覆身上來壓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漆黑的,仿佛凝結著寒霜的眼瞳,當他直直的看著我的時候,那種冰冷的氣息幾乎滲透了我的肌膚,將我的血液都凍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