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逸又跟了會兒。
前邊二人轉入了一處窄巷近道。
沒有路燈,光線瞬間昏沉了下來。
高空舊管道滲漏的水滴,噗嗒噗嗒,令人心悸。
對流風嗖嗖的刮著,三兩隻流浪貓,聽到人的腳步聲,幽靈般閃過。
卻又不甘離去,躲至暗處,探頭探腦,碧幽幽的目光,悄悄窺視。
孫人傑和許黑腸二人也是修行太久,膽大慣了。
反正餘逸之前也知道這條至少嚷嚷了十年要拆遷都沒能拆掉的近道,但無論何時買煙酒,從來不從這裏過。
也好。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對他來,機會絕佳。
將剛剛自便利店門口順來的摩托車頭盔,自洞內取出,戴在頭上。
正要展開越貨行動,忽然心頭一凜,趕緊重新貼牆藏好。
就見後麵很自然又很靈巧地跟過來一人。
一看就是業務熟練。
此人腦袋圓圓的,身材矮壯結實。
一身假到吐血的運動服套裝。
LG獨一檔的高端霸氣,左阿迪,右耐克,彪馬掛腰間。
萬年不變的雙肩包倒背在胸前。
長相老實巴交,很好欺負的樣子。
“和尚叔?”
餘逸一驚。
這人他很熟悉。
“花園立交站”地下甬道,他最熟悉的三個人:愛老三,和尚,六姨太。
前者瘋瘋癲癲的,是成語圖原來的主人,現在杳無音訊,據已經“回家”。
和尚和六姨太是這邊的老人,前者是甬道入口的保安,後者是甬道內的清潔人員,算是這片地方的“話事人”,以前也都是寒姨的兼職線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樣子,跟著這兩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餘逸心中疑惑,同時暗自警醒。
和尚的跟蹤水平固然上道,但也怪他經驗不足,太專注於前邊兩人的對話內容了,居然沒有留意到。
好在他還算謹慎,一直緊緊貼著牆壁走。
隻要有物可依,“銷聲匿跡”符就能發揮到最大功效,視覺聽覺上,將他和牆壁融為一體。
和尚本來輕手輕腳,但尾隨進了窄巷後,似乎跟餘逸的想法不謀而合,覺得月黑風高人僻靜,便利出來搞事情。
突然加快了速度。
腳步聲也不再刻意掩飾了。
巷子前方,孫人傑和許黑腸一起止步。
回頭並轉身。
“我找孫人傑。無關人等,自覺閃開。以免誤傷。”
和尚捏著拳頭,極速前衝,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聲若霹靂,殺氣逼人。
倒是嚇了餘逸一跳,沒想到平日裏笑眯眯溫吞吞的好脾氣老實人,居然也能如此淩厲霸氣。
孫人傑皺眉:“你又是誰?我跟你什麼過節?”
“少雞兒廢話。打贏了才有資格問。”
孫人傑怒極反笑:“嘿,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這是。什麼時候一個普通人也敢如此囂張了?
不錯,你既然點名道姓的尋釁,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人,能選擇這個時機,明有些門道,知道我不在平日裏的狀態。
但爛船還有三斤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畢竟紮紮實實的白衫修為,就我現在的狀態,站在這裏讓你打,不還手,也能活活累死你!”
在他旁邊,許黑腸也是無比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