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伸手握住寶劍，鋒利的劍尖離張天棟的咽喉不過一寸。恐懼深深布滿張天棟瞬間蒼老去的臉。無咎隻是望了望他，收劍入鞘。
“為什麼不殺我？”張天棟啞聲問。自命不凡的他，竟然會在一個小輩手下敗下陣來，這確實是一個奇恥大辱，比殺了他還要難以忍受。
無咎抬起了眼，望望墨黑的夜空，緩緩說：“誰都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那很殘忍。”
張天棟愣住了，在他這大半生中，還沒有任何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無咎沒有再看他，隻是轉身對紫蘇說：“我們走吧。”
紫蘇有些**，無咎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但紫蘇隻是很聽話地跟在他身後，隻要是無咎，紫蘇願意跟著他到任何地方。真的，任何地方。
無咎消瘦的身形突然一個踉蹌，紫蘇一驚不由伸出雙手將他扶住。無咎回頭略略一笑，卻是口一張吐出一口汙血。
“無咎……”紫蘇嚇呆了。
“沒事。”無咎知識搖搖頭，說，“我累了，扶我一下。”無咎眼一合，昏昏沉沉起來。
紫蘇使勁抱住失去知覺的無咎，手足無措。隻急得淚水直淌，滾滾落在無咎蒼白的臉上。“無咎，無咎。”
身後的張天棟也是一怔，回神上前探問。
紫蘇張開一雙淚眼，驚恐地往後縮去。“你走開，你是壞人，又要來害無咎麼？”
“對不起，顧念。”張天棟黯然說。紫蘇愣住了，她竟然感覺不到張天棟有任何敵意。張天棟隻是伸出兩根手指在無咎脈間一按，然後掏出一瓶靈液倒入無咎口中。
紫蘇怔怔望著，喝下這一瓶靈液之後，無咎雖然仍是昏睡，但氣息較前均勻許多，隻是仍是虛弱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紫蘇不由問：“他怎麼樣？”
張天棟搖頭歎息。“他被我的火龍所傷，怕是……”
“不！”紫蘇尖叫著，“他不會死的，他是天上的仙人。他怎麼可能死！他不能死呀……”
“仙人？”張天棟一震，喃喃說，“怪不得……那或許還有希望。”
無咎輕輕咳了幾聲，滲出幾絲黑色的血液，襯著他蒼白的臉龐，讓人看得分外心痛。紫蘇輕輕替他擦去血絲，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的？他是仙人，他還要找人的，怎麼會死？”
張天棟嚴肅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愧疚，他說：“若他不是仙人，或許也就不會有這麼嚴重了。我放出的這三條火龍是提煉自陰泉極冷處，任何妖精鬼怪都不能忍受。隻是這火龍也和仙家之氣相克，若他隻是個凡人那倒還好。隻是……或許師傅能出手相救。”
“師傅？也是天師麼？”紫蘇隻是有些懷疑，一個天師真的能救活無咎？
張天棟擔憂地搖頭，說：“不。我師傅也是仙人。隻有他才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