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大陸。
雲天國二十三年,春,景帝駕崩,太女雲飛舞德才兼備、聰穎睿智,是以繼承雲天大統,年十歲。又封威遠將軍洛雲蒼為攝政王輔佐新帝。
昭和二十三年,秋,將軍府公子洛雲城奉先皇遺旨入宮為君後,伴於君側,年八歲。昭和二十三年,冬,女帝賜字鈺,後雲天百姓尊稱其為鈺君。
帝君情感篤生,女帝對其愛護有加。據坊間傳言,舞帝曾當著數百宮人言:此生,當與鈺君相攜一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一雙人。
昭和三十年,鄰國陳國大舉入侵,接連攻占雲天國七座城池。女帝大怒,令鈺君監國,禦駕親征,協同威遠將軍清雲蒼率領五十萬大軍對抗陳國大軍,此戰曆時三年。
昭和三十三年春,威遠將軍斬殺敵軍守將飛虎將軍闌闕。陳國失去領軍大將,士氣大減,女帝率領眾將剿滅敵軍大營,俘獲陳國三十萬將士。陳皇惶恐不安,迅速遞上降書,俯首稱臣。
昭和三十三年夏,女帝率領大軍戰勝回國,與此同時一同回國的還有陳國逝去將領闌闕的長子,號稱蒼雲大陸第一美男子的闌聽雪。
闌聽雪,人如其名,明眸皓齒,肌膚似雪,麵如冠玉,雖為男子卻是美到極致。得女帝盛寵,在回國第二日便由女帝親自敕封為貴君,賜字為雪。自那日起,女帝為政治又先後召入雲天國三大世家之子入宮,其中有謝家三少謝玲瓏、歐陽家庶子歐陽昱,武林堡堡主嫡子江旭,封為貴君。
而曾經弱水三千,隻娶一瓢的誓言也不攻自破,一時之間成為坊間笑談。
昭和三十三年冬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禦書房外一個身穿紅衣妖嬈無比的男子跪在階梯之下,任由那冰冷的風從他身上穿透而過。大雪飄落在他的身上,紅衣已經成白色,睫毛也被冰雪凝固了。紅唇早已泛白,如刀般雕刻的精致麵容已然染上了一片青色,證明著他在這已跪之久。
禦書房內,龍案上女帝雲飛舞斜靠在椅背上拿著一本蒼雲怪誌正閑適的看著,清雅的臉上還帶著點點的笑意,似乎並不知道外麵還跪著一個人。
太監總管慕容和立於龍側,眼神擔憂的看向了那緊閉著的大門外。即使在房內也依舊能夠聽到外麵那肆虐的寒風,君後已經在外麵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要受不住了。
躊躇了良久,慕容和終是側身微微提醒道:“皇上,君後已經在外麵跪了兩個時辰了。”話畢,便抬眼看向女帝,卻不料正與女帝冰冷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瞬間心驚俱的顫抖了一下,忙跪下道:“奴才失言,奴才失言,陛下請恕罪。”
雲飛舞淡淡的收回了視線,聲音冰冷無比,“自己去敬事房領五十棍罰。”
“謝皇上。”聞言,慕容和抬手用袖子虛掩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雲飛舞將他這細小的舉動收入眼底,一絲嘲諷從嘴角劃過。她抬頭看著那緊閉的門,似乎能夠透過那扇門看見那個男人此刻狼狽慘痛的模樣,眼中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來。他洛雲城仗著君後的身份竟然敢那樣的對待她的聽雪哥哥,那麼她就讓他失去一切的仰仗。
“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跟朕出去看看咱們的皇後吧。”站起身,雲飛舞一身金色的鳳袍蕩漾起來,相比於以前的白色,金色更加的貴氣逼人。
禦書房外,洛雲城極力忍受著那寒風,可是他還是覺得好冷,冷到了骨頭裏了。若是以前,他哪裏會讓自己受這樣的委屈,即使她不再愛他,他也是驕傲的,不容得他人踐踏他一點的自尊。可是現在不行,將軍府兩百多條人的的性命全部都寄於他的身上,他隻得低頭。
忽然細微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洛雲城有些欣喜的抬頭,卻在看見眼前一身白衣恍若仙人的男人時,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麼,來看本君的笑話麼?”聲音嘶啞,氣息微弱。
闌聽雪本來在自己的寢宮裏看書的,卻不小心聽到宮人們在談論君後在禦書房外跪請女皇赦免將軍府。聞言,他便匆匆趕來,兩個時辰,換了誰也得送了半條命了。
抿了抿唇,闌聽雪並不在意這樣的譏諷,隻是道:“還有一盞茶的功夫便到午時了,你怎麼還在這裏,難道不想見你父親最後一麵?”威遠將軍必須死,可是他卻不會泯滅了最後一點人性,以致於讓他們父子連最後一麵也見不上。
“你說什麼,午時?剛剛不是才打過巳時的鍾?”洛雲城赫然站起身,卻腦袋一重差點栽倒在地,良久才穩住了身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闌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