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十分的怪異,走起路來僵僵的,好似腿腳不是她自己似的,每走一步都給人一種十分吃力的感覺。
在離河邊隻有半米不到的距離時,舅娘再次停下,將裙擺掀開露出雙腿,一遍遍地清洗著。
我躲在舅娘後側的灌木叢裏,看不到舅娘的正臉,卻能清楚地看到從她身前流過的河水漫起了大片殷紅的血色。
不由地,我竟想起了迷路時在林子裏看到的那個血池子,雖然那池子裏的血水比眼前更要可怖滲人,可此時我心中的恐懼卻比前者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血池中看到的斷臂殘肢全都沒了身份,可如今那可是我的親舅娘!
我心底是又著急又害怕,想著到底是回院子告訴舅舅來幫忙呢?還是我先這麼自己繼續跟著。
在我左右為難之際,舅娘忽然就站了起來,飛似地從我麵前跑過,往來時的路跑了回去,嗖地一下就沒了人影。
且不說舅娘這樣是不是撞鬼了,就單說她流了這麼多的血,再這麼亂跑下去,估計沒多久就得失血過多支撐不住。
來的路上姨姥就已經沒了,我可不希望剛到外婆家又出什麼事。
顧不上三七二十一,我拔腿就沿著舅娘的方向往前追去。
氣喘籲籲地又跑了一百來米,卻再也找不到舅娘的方向了。
眼前是一片空地,麵積不大,周圍的樹都被砍了半截,抬頭就能看到外婆家的小院。最靠裏的位置用木頭搭了個簡易的屋子,外麵堆了不少茅草之類的東西。
估摸著這木屋應該也是外婆他們建起來的,卻不知道在這裏建這屋子到底有什麼用。
“吱呀——”
這時,木屋的門忽然被風吹開了一條細縫,裏麵隱隱約約映出微明的火光。
我看了眼四周,這山裏樹木茂盛,卻沒有別的什麼去處。剛才我是一路追上來的,如果舅娘沒在屋子裏,那多半也就是回家了。
不如就先上前瞧瞧。反正這裏離外婆家不遠,若真出事了,高喊一嗓子的,估計就會來人。
做出決定後,我便躡手躡腳地往木屋邊上靠近,刻意地放輕動作不讓自己的行動引起屋裏人的注意。
在離木屋還有三四米的距離時,我嗖地就蹲了下來,姿勢像極了癩蛤蟆。不過在這深山老林,也沒人會看到我這模樣,也就索性不管了。
我以一種極為不舒服的蹲姿開始往前挪,在到窗口的時候慢慢地將身子伸直,悄咪.咪地看著屋內的狀況。
屋子裏隻有一盞煤油燈照明,四處昏暗得很,但我還是看出了這間屋子的用處。這屋子並非是主人的,而是專門供奉先人的吉屋,隻是神台上供奉著的卻隻有我的媽媽一個。
看到媽媽黑白色的照片,她明媚的笑臉,我的心不由地就揪痛了起來。暗暗在心底發誓,一定要把當年的真相調查清楚。
突然,屋內傳來“哐當”的一聲響,等我向發出聲響的位置移目之時,卻發現舅娘竟拿著白色長綾正死死地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