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連站直身體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隻能扶著將掉不掉的木門陣陣抽泣著。
舅舅和舅娘看見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心疼之意,卻也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冷冷地看著我。
這時,站在屋子邊上的外婆忽然間杵著拐杖向我走了過來。她的步伐很慢,走一步要停頓近一秒,拐杖撞擊地麵時更是不斷地發出咚咚的聲響。
或許是剛才我被外婆的拐杖給打怕了,現在看到她拿著拐杖向我靠近心底竟不自覺地有些發虛。
但我一想到這一路上所遭受到的痛苦,還有無端橫死的姨姥,心底這口氣就怎麼也咽不下來。板著身子就看向了外婆。
外婆走到我麵前,隻是輕瞟了我一眼,就舉起拐杖對著我來時的路冷冷地說:“滾,你給我從這院子裏滾出去!這輩子也不要再出現到我麵前。”
聽到我從小最尊敬最疼愛的外婆對我說出這種冷血而又無情的話,我這顆心就像是被細鐵絲狠狠地勒過似的疼得發慌。
眼眶中的淚水愈發凶猛地往下落著。
從陰間逃出來之後,我發現自己到了外婆的村子心裏別提多激動。因為外婆和舅舅、舅娘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有他們在的地方就等於是我的家。
可現在我心底認為最親的親人竟然要趕我走?
我說什麼都不能接受這件事,崩潰地大喊著:“我不滾,我哪裏也不去!外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這些日子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外婆眸底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冷漠地開口說:“你想我?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女兒死得這麼慘,她才這麼年輕,卻這麼早就去了!難道我就不想她嗎?”
當時我就暈了,仿佛有一個大鍋狠狠地砸在我腦袋上似地,眼前直冒金星。
外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慘死?
當年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年紀太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爸爸也不願意在我麵前提關於媽媽的事情。後媽進門之後,我媽更是成了整個家的禁忌。所以對於媽媽去世的事情我也隻有大概的記憶,可卻從來沒人和我提過她是慘死的!
我內心震撼,卻又不敢相信,隻得睜著眼疑惑地問:“外婆,你說什麼呢?我媽不是病死的嗎?”
“病死?誰告訴你是病死的!”外婆睜大著她滿是皺紋的眼睛問。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愣了好一會兒才又怔怔地說:“是——我爸。”
外婆冷笑了聲,用一種我從未在她眼裏見過的怨毒眼神盯著我看,咬著牙情緒激動地說。
“你媽不是病死的,這一切都是陰謀!是你爸言而無信!若不是你爸,我女兒又怎麼會這麼年輕就慘死?是你和你爸,你們一家人害死了我的女兒!老天若是有眼,就應該替我收了你們這一家子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