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節 紫宸殿內(2 / 3)

“隻需……隻需兵丁八萬足矣!”顯然石保吉準備得並不充分,思量了片刻,方才答道:“再者,臣曾有聞,黨項與靈州新人曾於萬裏之外博州大戰,是戰之後,黨項兵力大損,現今兩家雖然媾合,然矛盾必定猶存,可遣客至夏州,則我方定可省心借力……”

正襟危坐了半響的王旦抬抬手,問道:“啟稟陛下,時下正值隆冬,調兵絕非易事,冬過之後卻是春耕之時,自古以來,從未有聞春季伐戰且勝之……且,邊州存糧有限,行軍之糧必有東土運往,冬路難行,絕非倉促可就……況我朝年前,方才結束與北遼之對抗,如今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冒然再戰,民心難用。”

兩個人得都有些道理,作為皇帝的趙恒也明白,但是他心裏想得更多些,石保吉求戰定然是為了某些他還不知道的原因,而王旦這位宰相卻是公允之人,所話語也是確切存在,但並不是他心目中能夠做定決策的因由。

所以,他也不直接回複,而是把目光灑向了另外眾人,“兩位卿家言之有理,還有哪位卿家可為朕解惑?”

皇帝往往就是做裁判的,而且皇帝不能有錯,所以他才不會輕易答允某事。

與座的大臣們也都習慣於此,包括適才開口的石保吉和王旦都是如此。

“啟稟陛下,臣有話要!”之前充當和事佬的陳堯叟規規矩矩地站了起來,躬身行禮之後,凝聲道:“先前大朝之後,屬下送奏報與臣,臣曾粗略覽過一遍,綏州刺史李繼衝給靈州使團開具了通關文牒,他在奏報中一並呈送了一份呈文,言為保與石州榷場之間商路安全,綏州邊軍曾出動剿匪,一舉剿滅商路上亂石山千餘悍匪,而自損之數不過區區……”

趙恒很高興,道:“那很好啊,為甚陳卿家你麵帶猶疑?”

陳堯叟接著解釋道:“因為半年前,臣曾接過綏州司馬王鞏之信報,曾有言,綏州西北亂石山,有賊聚眾兩千餘,盤亙商路左右,待兵往之,則倏忽來去,滑不能繳……臣有疑慮,緣何隻在半年之間,綏州戰力竟然提高如此之多?”

“嗯?陳卿家,你是……”趙恒有明白了,輕聲問道。

“陛下定然已經猜到,其中定有緣由!”陳堯叟斷然道:“臣以為,定是靈州使團從中出力,綏州邊軍是否出動,有待查證……不過,臣以為,實情不會有差。”

趙恒不置可否的頭,“陳卿家請繼續……”

“臣遵旨……”應了一聲,陳堯叟繼續道:“臣無意追究綏州刺史謊報軍功之責,僅隻探尋其實……由此事,臣敢斷言二事。其一,靈州使團非隻出使使節,其戰力亦非同尋常;其二,靈州使團中人並無敵意。概因之後,彼等路過各處州府也有奏報呈送,都言彼等行止有序,從未有擾民之舉,其行進之時不類商旅,反若軍伍出行……期間,曾有百姓圍觀之舉,彼等亦不類他國使團般驕橫跋扈,其兵卒為人有理有節,隊伍進退自如,駐營之後秩序井然。”

聽了半天,趙恒對靈州使團的概況有了些眉目,但他還不清楚這陳堯叟的主張,便開口問道:“陳卿家的意思是……”

“陛下,臣主張與其麵談。”陳堯叟的話語始終如一的穩定,絲毫不為左右竊竊私語聲困擾,“如此仁義之使團,偏又戰力彪炳,實不易輕啟戰端!故臣勸諫,不妨一見,屆時,協議簽署與否,皆在陛下一心。”

著啊!趙恒心底暗喝了一聲彩,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