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娘雖則因為受寵,看著很有些離經叛道,卻也還算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哪裏聽過這樣的露骨調笑。
如今乍一聽到,還是被比自己小的小妹妹調笑,頓時羞不可抑,一張小臉宛如著了火的晚霞一般。
倆人笑鬧一陣,待到臉上的熱度略降了下,就開始畫畫了。
畫畫於阮輕雲來說就如家常便飯,曾經不知道多少次就靠一根筆一張紙懷念家人,特別是人像,相比貓狗之類的動物,阮輕雲更擅長的其實是人物。
隻見阮輕雲先是仔細端詳李丹娘,直把個李丹娘看的俏臉微紅,連瞥都不敢瞥她,然後再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就開始下筆。
隻要心中有人,筆端就猶如神使。
隻見她落筆如飛,起筆勾連,先是輪廓五官,然後是鬢發服飾,最後再細細勾勒,沒多久,一個低首含笑的李丹娘就躍然紙上。
隻是她現在究竟年歲幼小,現在的身體也不像上輩子幾經鍛煉,終究顯得筆力太過稚弱了一點。
然瑕不掩瑜,李丹娘看到後來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就怕影響了她作畫。
為了不影響她的思路,更是趁著她畫畫的間隙時時添水磨墨。
直到現在看到畫像終成,才終於鬆了口氣。
“這可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李丹娘竟然說不出來了。
她跟隨畫畫的先生雖然不是什麼大師名家,自己天賦所限成就不高,但眼光卻培養出來了。
阮輕雲這畫雖然還沒辦法達到巔峰,畢竟她實在年幼,但確確實實自成一派。
她小小年紀,竟然自成一派。
若非年齡性別所限,必然是一代宗師了。
阮輕雲倒沒想那麼多,寫上日期名號,最後掏出父親給刻的小印往上一印 ,這畫便完成了。
李丹娘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似乎再說什麼都不及眼前這畫的千分之一。
這時候她隻恨自己學識淺薄,竟連該說些什麼都不會了。
阮輕雲不在乎這個,兩個小姑娘又討論了會兒畫技,見李丹娘心神都被那畫牽動,不由好笑。
今日拜訪,隻不過是認認人,以後交往的時間多的是,倒不急在這一時。
再說她出來的時候去跟拜別蘇夫人,總覺得蘇夫人心事重重的很,她現在又身懷有孕,阮輕雲可不敢讓她多勞累以至於這個小弟弟或小妹妹再像上輩子一樣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
倆人商定了以後見麵的日子,便依依惜別。
阮輕雲鬆了口氣,這輩子,她終於也有了一個至交好友,不至於像上輩子那樣,至死連個說心事的人都沒有。
討厭的人眼看就要全部消失,至於上輩子的夫婿魏其安,隻要這輩子別來她跟前礙眼,她是懶得搭理的。
魏其安其人,說是風流才子,不過是個長在夫人褲襠底下的紈絝子弟,仗著爹娘寵愛四五不著六,等爹娘不在了,且看這京城種是否還有他魏某人其人。
有些人就是不禁得念叨,阮輕雲才想到魏其安別在自己眼前蹦躂,人魏其安就蹦躂出來了。
隻見魏其安胯下一匹黑色健馬,以極快的速度從對麵疾馳而來。
阮家的馬車車速不快,然對麵的馬速那麼快,躲是根本躲不及的。
車夫嚇得大叫了起來:“小姐,小姐。”
阮輕雲大怒,掀開車簾就站起來大叫道:“姓魏的,你找死!”
她話音剛落,就見魏其安正在馬上拚命想讓馬停下來。
然而這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越是控製,反而奔的越快。
當他看到前麵馬車上俏生生站立著的女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來得及大喊一聲:“快閃開……”
然而,已經太遲了。
那匹瘋馬‘唏律律’一聲長嘶之後,竟然人立而起,前腿猛的向阮輕雲頭上踩去。
“啊——”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天哪,這位可是阮家大小姐——”
“魏公子完蛋了。”
“快救人,快。”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