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一龍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稟性我清楚不過。他一旦認準的事,隻有兩種結果,要麼是水到渠成一舉成功,要麼是頭破血流絕不後悔。當他非常明確第一次給著臉告訴我,甚至竟然還是對第一次見麵的羅蘭起了情愫,無論在兄弟還是師兄弟的立場,我都為江一龍高興。可偏偏這世間萬事萬物,雖有大趨之勢,細節問題反倒能夠說明人性本善。如果,這就是我看到羅蘭的真麵孔,別管她是什麼高材生還是什麼館長助理,總之,她還真的配不上江一龍。
冬日冷風,外加海上行程,麵如刀割,手腳冰涼,除了心中的那一絲渴望,除了覺得不值還是不值。
白靈突然說:“前麵是怎麼回事?”
“什麼?”我抬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離著我們大概十多米距離,前方竟然霧氣彌漫,猶如一葉障目。“這,這是咋個回事,今天太陽雖不暖,可天氣還不錯,海上也風平浪靜,為啥好端端的生起霧來了呢。”
我這一停,江一龍跟著也停了下來。傅之文站起身衝著麵前這一片霧澤觀察了半天,旋即掏出指南針,地圖,最後說:“方向沒錯,但按照這天氣情況來說,這霧的確實生得有些奇怪。”
我說:“傅老,我們現在的位置離島大概還有多遠?”
傅之文說:“不遠了,一海裏左右。”
白靈說:“那也就是隻需要直接穿過去我們就到目的地啦?”
“是的。”傅之文頓了頓,說:“隻是以我的學識,按照這樣的天氣情況來看,況且又是在這樣的位置,不應該有霧啊。”
海上的天氣情況,我知道的當然與傅之文他們這些博學多才的專家差得多,但是,現在連他自己都這麼說,如此而言,眼前的這片霧區的確來得有些詭異。與此同時,我心裏更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一點什麼事似的。“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趕在天黑之前登島,要不然天黑方向混淆再加上體力消耗,我們恐怕真的隻能在這海上呆一晚上。”
鄭捷說:“既然大家的意思一致,那還等什麼,無非就是一片霧區,直接穿過去不就行了。”
“等等。”傅之文說:“小江,小齊,你們現在能看出點啥明堂來?”
我說:“傅老,你當我們真是大羅神仙啊。”
“不應該啊,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外公,什麼不應該啊。”
“還不就是這霧。”傅之文坐下身,將地圖指南針收到包裏,沉默了好半天說:“為了安全起見,要不這樣吧,我們改變一下航行的方向,以我目測,這霧區雖大,但左邊似乎薄弱了些,我們就改道由左邊方向直登小島。”
江一龍說:“按你說的這麼一改,大概需要花多少時間?”
傅之文說:“可能得多花一個到兩個小時。”
“眼看天都快黑了,還多花一兩個小時,你說的倒真的不輕鬆,要不現在換你老自個來撐船?”江一龍明顯非常不滿,旋即隔船衝我說:“小師弟,我開路,你隨後。”
他說得幹淨利落,當下就劃動船槳。站在這個時候我的角度,我當然是以節省體力安全到達目的地為上。如果真的因為眼前的這片霧區繞道多花幾個小時,說實話,打心眼的不同意。畢竟,他們都隻是乘船渡客,壓根體會不到撐船船夫的辛苦。
我和江一龍的主觀意識無非就是希望盡快的安全到達小島,當我們鎖定了方向闖入霧區這一瞬間,視線所及不超過五米全都是一片彌漫霧霾,但我們心裏篤定了方向,這根本對我們影響不大,隻需要順著方向賣力劃動船槳就行。可是,事實上在我們闖入這片霧區將近幾十分鍾的時間內,我們依然身陷於霧區,按道理來說,眼下我們至少能夠親眼看見鬼島的影子才對。
傅之文突然說:“不對,這不對。”
江一龍心裏也有怨言,停下槳來怒道:“到底又是啥子不對嘛。”
傅之文拿著手中的指南針遞到江一龍的麵前說:“你自己看。”
江一龍說:“咋個這個指針一個勁的亂晃呢。”
“是啊,最啊。這就奇怪了。”
“這是為啥呢?”
“我有兩個推斷,其一,要麼是這裏有磁場幹擾,所以指針無法確定方向。其二,這個推斷就有些荒唐了,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可,可能這個地方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