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再也不欺負你了!”看著王耘,陳友柏神色認真。
“恩!”王耘小臉微紅,大大的眸子彎似月牙。
很多時候,我們都太過執念於某件事情的錯與對,正與反。可須知,世界萬象,並非黑白二色,跳脫開來看便可放開許多。年少時的我們任性狂妄,卻從不曾失去那份寬容體諒。隻是成長的過程太過艱辛,忘記了最初的單純。其實退一步便就出了自身的桎梏,海闊天空。
……
那件事後,小友柏確如自己所言,沒有再欺負王耘。兩人關係變得極為融洽,這樣的變化陳弈愷看在眼裏自也是樂了在心裏。
如此和諧的生活大概維持了半年,半年後,林瓔對小王耘的態度突然有了明顯的轉變。雖仍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摸樣,卻總在一些小細節裏流露出心底的不悅與冷漠。
“何姐,今天我們一家要出去參加晚宴,家裏不用做飯了。”說話間故意強調的“一家”尤其刺耳。
“那小耘……”
“你看著辦吧。”說完便轉身離開,即使經過王耘身邊時也未曾停留。
……
“小柏!”還未踏入琴室便遠遠喊了聲來,“你又不好好拉琴??”語氣中不難辨出一番慍怒之色。
手指局促地揪著上衣的下擺,“對不起伯母……您別怪友柏哥哥,都是因為我和他說話才……”
林瓔置若罔聞,甚至不曾側目,“別一天到晚隻顧著玩,人家父母不管,你可不一樣!”說話間,手指撫上兒子的臉頰。
雖然年幼,可甚為懂事的王耘還是聽出了畫外音。於是乖巧地退到琴室門邊,無聲地轉身後,又小心翼翼合上了門。
林瓔的冷漠起初還未十分明顯,但這種氣氛卻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明朗化。直到連忙於工作的陳弈愷也察覺一二。
這天,小友柏去找王耘時發現她一人正躲在房間裏哭。於是急忙上前安慰。
“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媽她……”少年柔聲。
淚眼婆娑間看到那張稚嫩俊秀的麵龐,於是用衣袖匆忙拭淚。“你怎麼來了?”
少年伸手揉揉小王耘的頭,“我是你友柏哥哥啊,你不開心的時候我自然要第一個出現咯。”語畢,挑眉一笑。
小王耘心間突然一暖,於是袒露心事,“媽媽讓我在你們家要乖點,聽叔叔阿姨的話,那樣她就會來接我回家。可是小耘一直都很乖啊,為什麼媽媽都沒有來接小耘……?我想媽媽了,想回家……”說話間,幾滴淚又溢出眼眶。
“在這邊不好嗎?”小友柏顯得少有的失落,眼瞼低垂,“要是你回了家,我們就見不到麵了呀……”
“我想要和友柏哥哥在一起,可是我也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啊。”王耘睜著滿眼的淚水望向小友柏。
小友柏忙伸手替她拭淚,“不哭,我去問問我爸爸。”說完便欲跑出房間,突然間又回頭,朝小王耘擺出一臉無奈,“真是敗給你了!”
小友柏原以為父親是在花園裏,可經過二樓書房的時候聽到書房內有人對話的聲音,便鬼使神差般地停下了腳步。
“你最近對我的態度很反常,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是林瓔的聲音,淡然中有幾許隱忍的波瀾。
許久都未有人回答,不大的房間裏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因為夏穎嵐?”將手中的一疊照片甩到了書桌上後,林瓔雙手抱胸,極力克製住心中的怒意。
側目隻一眼,陳弈愷便如遭雷擊般愣在當下。轉瞬間烏黑的眼裏燃起熊熊的怒火,“這樣的無理取鬧有意思嗎?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何必興師動眾找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