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雲層被風吹散，陽光斜照過來，劃開一片陰翳，Eric踱著步子從陰影裏走出來。他邪氣地挑了挑眉，以最無傷的音調默然開口。
“你總是這樣，不親眼見到就不肯死心。”
陳原歎了口氣，轉過頭去看著滿臉邪氣的Eric，“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對嗎？”
“我知道又能怎樣？”Eric抬頭，對著陽光眯起細長的眼，“你已經回不去了，隻能繼續往前走，直到前麵再也沒有路。”
“我的前麵一直都沒有路。”陳原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深邃的紫，“我的身後卻有太多不堪回首的過往……”
“如果你的前麵沒有路，我就會想方設法去為你搭橋鋪路，”Eric拍拍陳原肩膀，眉眼間劃過難以捉摸的情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陳原抬眸，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從口袋裏拿出墨鏡戴上，匆忙遮去眼底難以平複的失落。Eric跟在他身後，邪氣的眉眼微微彎成若有所思的弧度，如今看來殷芙的出現並非巧合，真正值得注意的應該是那個叫做莫君言的男人，他，究竟想要幹嘛……？
殷芙坐著莫君言的汽車一路無言，壓抑的空間內彌漫著不安分的因子，她覺得莫君言今天，似乎安靜地有些可怕。
汽車飛快地在公路上疾馳，幾乎還沒等殷芙認清來時路，便聽一聲尖銳的刹車聲，車子猛地停住。殷芙透過車窗玻璃略略看了看周遭壞境，應該是S市東郊某高檔住宅小區沒錯，此處向來是有錢人買房聚集地，殷芙先前跟著記者做名人采訪也來過幾次。
“為什麼來這？”
莫君言拉起手刹，默然道，“麵前那棟房子是我家。”
殷芙稍稍一愣，隨即恍然，像他這種資產階級能在這有套房子倒也不足為奇，隻是為什麼要帶她來這？
疑惑間，莫君言已經下車為殷芙開門，“走吧，我們回家。”
殷芙抬眸，走出汽車，“去你家？”
莫君言低低“嗯”了一聲，關上車門便兀自在前麵引路。
眼前房子裝修大氣又簡潔，家具擺設由大到小均以灰色為主調。莫君言往一張幾乎和床差不多大的羊絨沙發上一坐，隨即伸手拉過殷芙，“累了嗎？”
殷芙下意識地點點頭，莫君言又道，“那就先去樓上臥室休息一下。”
殷芙並沒有上樓，她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地坐到莫君言身側，“剛才的事……我……”
話說一半，欲言又止。她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呢？假如袒露內心，告訴他在自己與陳原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他會相信嗎？或者向他撒謊，抵死不認？不，莫君言沒有那麼笨。
心間不停地徘徊著各種念頭，殷芙垂著眸子滿目焦灼。
“先不用急著和我解釋，”莫君言輕輕抬手，揉了揉殷芙頭頂，“或許我也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殷芙抬眸，她看見莫君言臉色有些凝重，唇角是刻意勾起的弧度，竟是少有的生澀與僵硬。
“對不起……”
“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莫君言收回手，安靜地看著殷芙，“如果你不愛我了，那就離開，隻
是別說對不起……”
殷芙喉頭一哽驀地怔住，她抬眸，那日的夕陽還在心底耀著血色紅霞。
“我沒有忘記……我隻是……我沒有辦法麵對過去的自己……”殷芙的眼底氤氳起水汽，“隻要一見到他，那些回憶就很不聽話地從心底鑽出來，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我都無法忘記自己曾經喜歡過他的事實……。”
眼淚驀地湧出眼眶，那些壓抑在心底的情感終是決堤，“我知道那樣對你很不公平，我知道那麼做是不對的……可我就是控製不住……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接近他……我是不是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