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夏天,對於於子浩來說生活正如窗外的陽光,燦爛無比。
於子浩的父母是北方人,父親是七十年代的高中生,畢業在家務農兩年後進入部隊,經過刻苦努力後考上軍校。深圳特區成立後,響應國家號召轉業到深圳一機關單位,隨後一歲多的於子浩與媽媽隨遷到深圳。在深圳這個溫暖的海邊城市,於子浩沒心沒肺一路順暢的長大,然後考上外地一所大學,畢業後回到深圳一家國營建築單位,一邊沒心沒肺的上班,一邊與一幫哥們玩得不亦樂乎,下班後打打球,,打打麻將,泡泡夜店,談著一段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
這天像往常一樣,前一晚幾乎通宵的於子浩一覺睡醒已是中午,醒來後於子浩像住常一樣端著一杯水站在窗前,一邊喝著清腸的溫水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2005年正是深圳城市建設逐漸沸騰的時候,常見一幢幢新樓撥地而起,而這一幢幢新樓旁邊就是老舊密積的老房子或城中村。於子浩家當時新買的房子就靠近一個較大的城中村,城中村的房子大多是當地一些農民建設,房子大多十層左右,一幢一幢緊挨一起,樓與樓之間的距離有些不到兩米,大家習慣稱為農民房,主要是外來務工人員租住。於子浩窗戶外大概七八米遠的地方正是一幢農民房,臥室的窗戶正對著一個小單間的窗戶,光線好的時候視力好的於子浩幾乎能夠從窗戶看清裏邊的擺設,也許是人員流動大,對麵的窗戶從來沒有裝過窗簾。即便如此,搬到這裏大半年於子浩也從沒見過對麵住宿的人。當然他能夠像今天這樣站在窗戶邊盯著對麵看的時間也不多,於子浩正是玩得不亦樂的時候,大多時間都不著家,即便回家他的作息時間也不規律,基本上是半夜回家,一覺睡到肚子才起床,做為為生活忙碌奔波租住在對麵的打工族來說,早出晚歸是常事,即使周末也大多在加班中度過。
雖然看了大半年“風景”,於子浩也從來沒想過能像今天這樣看到“美景”,對麵窗戶有一個漂亮女孩正掠著衣服,女孩會發光似的牢牢吸引於子浩的目光。女孩隻有上半身出現在窗戶旁,於子浩甚至看不到她的腰,即使這樣也不影響她的美感,女孩穿著黃色上衣,直直的長發,遠遠看去皮膚白淨,鵝蛋臉,五官雖然看不真切,但似乎挺清秀,吸引於子浩的主要是她整個氣質,端莊,沉靜,溫柔,健康,陽光——
女孩似乎發現有人偷窺,似乎要抬眼往前看來,於子浩馬上輕輕拉過窗簾,把整個身子隱於窗簾之後,再透過窗簾縫隙看過去,女孩看了看於子浩的窗戶,然後繼續低頭掕水。於子浩在窗簾後靜靜的看著女孩,直到媽媽催促吃飯。
吃完飯於子浩不自覺的又到臥室窗戶口,擋著窗簾往對麵望去,小小的窗戶一半掠著衣服、被子等洗滌物,一半空著,女孩低頭坐在窗邊,那裏好像放著一張書桌,女孩正靜靜坐著認真的看書。“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絕對理工科男生的於子浩自己都嚇了一跳。“真是腦子進水了”於子浩揉揉臉,拿起手機出門找哥們玩兒去了。
從那天開始於子浩對自己臥室的感情提升到一定高度,以前像酒店一樣來來往往睡個覺打個盹的地方,似乎有了溫暖,陽光,有了絲絲依戀。每次回家首先到臥室,不自覺的望望對麵,晚上看到女孩窗口的燈亮著,於子浩心裏暖暖的,莫名的安心。有時回來得晚了,女孩窗口黑黑的,於子浩就想女孩大概是睡了吧,該不會還沒回來吧?她一個女孩子那麼晚太不安全了,像她生活那麼單調的女孩子應該不會那麼晚回來。一段時間下來於子浩也知道女孩的作息,其實知道女孩的作息也不複雜,女孩的生活似乎很單調,周一至周五基本上一整天不在家,晚上八點多回來,女孩自己做飯,吃完後就靜靜的坐在窗前看書,看到晚上12點就熄燈睡覺。周末於子浩起床就能看到女孩坐在窗前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如果天氣好,午後女孩就會洗了衣物晾曬。女孩大概是在準備考試,而且這個時間段仿佛是比較緊張的衝刺階段,這樣想於子浩的“看”欲加的小心亦亦,生怕驚擾了女孩。當然於子浩不認為自己是在偷窺,他隻是在看而已,並且是帶著欣賞的看,能夠得到他這麼一個年輕英俊五好青年(於子浩一向自我評價)的看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是在特別關注她,對於他來說正有一大片的芳草,這小小的一株實在算不了什麼,隻是她剛好住他的對麵,剛好進入了他的眼簾,僅此而已。
偶遇
雖然窗前有了“風景”於子浩也沒覺得生活有何變化,繼續著他大大例例、風風火火、沒心沒肺的生活。
一天在辦公室部門文員拿一摞報名表,問大家“助理工程師報名時間到了,你們誰要報名?”。
讀書的時候,一心攤玩的於子浩並沒用心讀書,好在聰明,成績一直還不錯,高考的時候憑著自己的成績加上家裏的關係讀個大學也不是問題,所以畢業以後於子浩從來沒想過還要考試,雖然他們這種行業也需要職稱、資質什麼的,但那些在於子浩看來根本就不是個事,也沒想過要一次又一次一級一級的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