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愣了愣,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然後轉身走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是無所謂,還是憤怒,或是祝福,又或是不屑。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告訴他這件事,如果僅僅是因為怕被發現後解釋不清還不如主動說出來,那我沒必要挑這種時候說。
不得不佩服自己思維的跳躍性,打完架後冒出這麼一句話,想想也是有點不可思議。
任子宣今天拚命保護我的事情讓我很感動,我知道,我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但願一切順利。
其實一個人能做到任子宣這樣並不容易,他的老爸可以說在本市是如魚得水,而他在學校裏卻沒有任何人認識他。
不知道真的是他性格孤傲,還是因為他老爹擔心自己仇人會找任子宣,所以不允許他太高調。
我知道利用友情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特別是利用任子宣這種孤獨的人。
但是出賣友情,可以換我的幸福,顯然這是值得的。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心裏的煩心事堆得像屎一樣高,放學後,我沒精打采地往家走。
開車路過家門口的超市時,我停下了車。
我需要補充一些生活用品。
在貨架前走走停停,看著眼前的商品,思維卻在打滑。
平時很容易找到的商品,似乎總也找不到,我目光呆滯地在超市轉了好幾圈,卻又忽然忘記我到底需要買什麼。
好像洗發露吧。
我停下來。
不知道於晴今天對我說的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有打算傷害姚菲兒。
如果她真的傷害了姚菲兒,我該多麼痛苦,想到這裏,就有些心慌。
我是殺手,常常要麵臨生死,早已看淡生死,特別是自己的生死。
現在麵對匕首、手槍時,已經很難再產生特別害怕緊張的情緒,可是,僅僅是關於姚菲兒的一個口頭威脅,卻讓我此刻如此慌張。
我發著呆,心裏很亂。
“你在幹嗎?”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看,是那張清秀熟悉的臉龐,推著超市小推車的姚菲兒,像極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婦”。
我說:“這麼巧。”
雖然超市就在我家附近,但我感覺能突然遇見,也算是蠻巧了,可是很明顯,姚菲兒似乎並沒有這種感覺,她隻是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我問你在幹嗎。”
我說:“買東西啊。”
“買這個幹嗎。”姚菲兒問。
我說:“神經,當然是洗頭。送你一瓶?我掏錢。”
我想,可能姚菲兒也缺洗發露了,我洗澡的時候好像有注意到,她的洗發露也不多了。
姚菲兒氣鼓鼓地盯著我,說:“誰要你送!流氓!”
這姑娘怎麼了,今天又來大姨媽了?
無理取鬧。
心裏一團亂,沒什麼心情和她鬥嘴,於是我說:“那你自己逛吧,各買各的。”
說完,我轉過頭,看到了貨架上的“潔爾陰”(用來清洗女性陰部的)。
......
心裏抱有一絲期望,希望洗發露也確實在這個貨架上,這樣就顯得我並不是那麼流氓。
我往下看了看:“婦炎潔”
......
我剛才有說用它洗頭?
我剛才有說送姚菲兒一瓶?
為了避免進一步的尷尬,我淡定地拿了一瓶,看了看姚菲兒,說:“最近頭皮有點癢。”
......
生活如此悲劇,我忽然想作詩。
我想了想,靈感忽現:人生如戲,我勒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