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芹穿著雪白的病人服,背對著病房門,蹲在靠牆的的那張白色的病床上,把頭歪著斜靠在牆上,懷裏還抱著枕頭,那張慘白得仿佛能看見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時間終於到了”她嘴裏輕聲說著,右手輕輕的撫摸懷裏的枕頭,“你陪我出去好不好,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到我,啊!一定記得,是他們送我進來的,又怎麼不記得呢!”手上用力抓緊懷裏的枕頭,如鷹爪般手上青筋暴起,嘴角漸漸下沉,因為太瘦而導致的眼眶深陷眼球突出的雙眼,閃過一絲邪惡。
隨後,她好像聽見了什麼,一瞬間雙眼又變成了呆泄的四十五度望天,右手又繼續撫摸懷裏的枕頭,嘴角也變成了機械性的微笑,嘴唇微張好像在說著什麼。
“梁醫生,秦以芹的情況怎麼樣?”病房外的女人收回望向病房裏那個瘦小身影的視線,轉身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醫生,“秦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現在秦小姐的情況,我建議是把她接出去,讓她出去外麵看看了,多接觸外人,趁著現在年齡還不大,還是有機會的,隻是。。。。。”,梁辰逸越過女人的身子,望向病床上的瘦小背影。
“隻是什麼?”“隻是不可能恢複成正常同齡孩子的智商了。”“那她的智商恢複的最大程度是多少”女人眼裏充滿著疑惑,“最多5歲”梁辰逸看向女人,“真的嗎?梁醫生,”女人眼裏閃現出興奮的光芒,“如果沒有奇跡的話,秦小姐是。。。。。”
“這樣啊!好了,我知道了,”女人不耐煩的打斷梁辰逸的話,踩著她那十幾公分高的鞋轉身離開,如果秦以芹永遠是5歲的智商,那秦憶山的家產就沒有人繼承,那要是我們把秦以芹接出院養著她,那秦憶山的家產就會是老公秦震的了,那不就是兒子的了,一想到這,她渾身上下好像都年輕了好幾歲般,要趕緊把這事告訴兒子,想著她又加快了步伐。
站在走廊上的梁辰逸看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向上推了推眼鏡,轉過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身影,低下頭輕輕的勾了勾嘴角,轉身離開。
“秦以芹,該吃藥打針了”護士推開門走到了床邊,伸出手想要把秦以芹懷裏的枕頭拿開,“走開,走開,不要碰我,不要,不要,我保護你,我保護你。。。。”秦以芹抱緊枕頭,雙腳使勁蹬想要拿開枕頭的女護士,眼睛恐懼的望著她們。護士看到這一幕,已經習慣了,“把她綁起來,”床邊的女護士示意另兩名護士拿繩子,然後和另一名護士合力把秦以芹壓製在病床上,搶走枕頭扔在了地上,然後把秦以芹的雙手和腳綁在病床的四個角上,“把它還給我,把它還我,把它還我。。。。。。。”秦以芹身子不住的扭動,手腳還在不停的想要掙脫繩子,眼睛因為太過憤怒而變得通紅,對比著那張像女鬼般慘白的臉,就像是從地獄裏來索命的厲鬼,“先給她打一針,”護士對這個場景已經麻木了,她麵無表情的拉下秦以芹的褲子,“滾開,滾開。。。。。。。”護士見秦以芹掙紮得太厲害,便讓另幾名護士壓住秦以芹的身體,快速把針紮好,隨後讓其他護士放開秦以芹,等到她的掙紮不再那麼厲害後,把藥灌入秦以芹的嘴裏,解開繩子把東西收拾好後便離開了。
秦以芹見護士都離開了後,便從床上滾到地上,抱起地上的枕頭,緊緊的護在懷裏,身子不住地顫抖,“不怕,不怕,不怕。。。。。”秦以芹的臉不住的在枕頭上磨蹭,眼中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在枕頭上暈染出一個個小斑點。
“兒子,你看那個傻子,真的蠢死了,上次來我都沒有看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雪看見病房裏秦以芹的樣子,連忙讓站在她身邊,正對著梁辰逸說著什麼的高大的男人看,“媽”男人不耐煩的喊著女人,“知道了,知道了,”王雪撇撇嘴,繼續看向病房裏的人。
“梁醫生,我一個星期後來接她出院,我希望你說的話是真的”男人轉過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人影,“媽,你該回去了,”男人說完便轉身離開,不管身後的女人如何喊叫,都沒有回頭。“臭小子都不等等媽媽,梁醫生,我過幾天再來看看,要好好照顧她哦!”王雪對醫生說完,就追著男人離開了,“我知道的,秦太太,”梁辰逸看了看病房裏的人,轉身離開了。
晚上的醫院與其他普通醫院相比,要熱鬧不少,精神醫院的病人比起白天要更喜歡夜晚,可能是因為夜晚沒有那些“脾氣暴躁”的醫護人員。在這裏,如果你幸遇的遇到有單獨一個人的病房,那麼恭喜你,運氣真好,至少你可以減少夜晚驚醒的次數,但這是對正常人來說。如果你是他們的一員,那就另說了。要是天天都是這樣,再正常的人都會在短時間內崩潰,如果長時間這樣,那麼也恭喜你,已經成為這裏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