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從米家鎮來的?”米陰陽問。
“嗯,不是。”那人說。
米陰陽琢磨著她的話,是還是不是?不過他借著月光倒是看見了這人手裏挎著籃子,籃子包著一塊紅布。
“您去牧馬鎮做什麼?”米陰陽又問,“天這麼晚,你不打火把?”
那人並不回話,挎著竹籃,消失在了風雨廊橋。米陰陽揉揉眼,他看了看手上的煙卷,還沒點火,他記得他明明點了火,還吃了一口呀!米陰陽覺得後背涼嗖嗖的,他不敢回頭看,快步回到了家。
第二天米陰陽就害了病,他蜷縮在床上,不敢閉眼。他一閉上眼,就看見那個裹著厚袍子的婦人站在風雨廊橋上,手上挎著籃子,籃子裏有塊紅布。他竭力回想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出現那個人。他覺得自己說撞鬼了,那要是人肯定不會突然消失,再說了誰會穿成那個模樣?還有,他肯定自己吃了幾口煙的,但後來手裏的煙卷卻沒有點過的痕跡。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師傅侯陰陽,在他還沒入門的時候對他的考驗,一番看似不經意的話卻是讓他感悟頗深;他還記得侯陰陽臨終前回光返照的時刻,他像是窺探到了命運。
牧馬鎮何家有來人請他了,倒不是之前的宅地有問題,而是何家有人過世,請他看塊風水寶地。說來也怪,何家死的人是個中年人,他前幾天就是去給他看宅地,兩人還喝了酒,怎麼現在就忽然死了。他忽然想起那個婦人,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聯係?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婚喪嫁娶是頭等大事,耽誤不得。米陰陽身子還是有些虛,但他還是去了,畢竟何家死的人和他有交情。兄弟一場,怎麼也得給人家打理後事呀!
“爺爺,你到哪裏去?我也要去。”他的孫子米酒纏著他說。
米陰陽兒子早逝,但留下了米酒這根獨苗。米陰陽對唯一的小孫孫,簡直是疼愛到無法用言辭表達了。對於米酒的任何要求,他都竭力滿足,這是他這一係的根。這次也一樣,他帶著米酒去了。在給何家人看地的時候,米陰陽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命運這個東西,這是虛無的,但也是存在的。前幾天他還和簡直他一起喝酒,給他看中了一塊宅基地,想不到才幾天,就得給這位兄弟看墓地了。
“爺爺,看這個。”米酒跑過來,手裏拽著一塊紅布。米陰陽看到這塊紅布,心差點提到嗓子眼,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他簡直不敢相信。
“快丟了 ,”米陰陽連忙拍落米酒手裏攥著的紅布,“從哪撿的?”
“就在何家的門口。”米酒不明白米陰陽為什麼要讓他丟了這塊紅布,但他還是乖乖聽話了。
米陰陽覺得蹊蹺,他剛問過問死去的何老頭的兒子何德能,何老頭就在他看完宅地第二天無緣無故病了,隻一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