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鎮上的大戶人家米家門口蹲著一個年輕人,衣著看起來是個不像個闊家少爺,那副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有些讓人生厭。
“大哥,別著涼了,我們進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同樣衣著華麗的年輕人。他麵容清瘦,眉目裏有一種狐狸般的神情,這大概是在酒做的眼吧。
“弟弟,你說要是為兄什麼時候不在了,就留你一個人操持著這個家,你可得好生侍奉雙親,也替我盡一份孝道。”病態年輕人進了院子,他看著高聳的院牆和低飛的雀鳥,忽然生出一種悲哀的情緒。
“大哥可不許胡說,你好好的,隻是受了點寒,不要嚇唬自己。”清瘦青年攙扶著他,聽到他的這般話,頓住了腳步,繃著臉朝他說。
“這話可不許告訴爹,我應該隻是受了點涼。”病態青年叮囑道。
“不會的,大哥,我還得去幫忙父親料理點事,你不要亂跑,就待在家。”清瘦青年似乎想起了什麼,朝病態青年說。說完,他急衝衝地推開院門,飛跑出去了。
這個病態青年就是米老大了,他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盡管身子虛,還是想著自己的事。他看著屋簷下的鳥籠,裏麵是一隻雲雀,很不安分。這大概又是清瘦青年買回來的吧,這位米家二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做事也踏實,隻是玩心依舊太重。米老大拉開插銷,那隻雲雀晃著小腦袋試探性地往前探了探,撲棱著翅膀飛遠了。
“飛吧,鳥兒,逃出這個枷鎖,去找尋你的遠方和情人。”米老大注視著雲雀飛上高空,飛出院牆,飛到肉眼看不見的遠方,他笑了笑,露出一個小酒窩。是的,米家的人都有酒窩,但都隻有一個,這種玄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唉,”米老大黯然神傷地歎息,“情人……”
是的,米老大也有自己的意中人,是一個鄉下丫頭,家裏有些花,逢著花期就采下來到鎮上賣。他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識,笑了笑,溫馨而自然。
“你在這裏幹嘛?”米老大說,“擋住路了。”
“路這麼寬敞,你又不是沒長眼睛。”賣花女瞥了一眼這個嘮叨的人,沒好氣地說。
“你是誰家的丫頭?我沒說你擋我路,我說你擋著我家做生意了,麻煩你往邊上挪一挪。”米老大指著米記酒坊的招牌,說。
“你是誰?這是你家的?”賣花女笑彎了腰,“哎喲,你當真以為我不識人?米家的公子會穿得你這般?和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去,我看呀,你頂多是米家的一個下人。”
“你別管我是誰,反正你擋著酒館生意了,麻煩你挪開。”米老大站在屋簷下,又好氣又好笑。
這會兒酒樓上有一個年輕人問:“下麵怎麼回事?嚷嚷什麼?”
“你是米家公子嗎?”賣花女昂起頭問。
“是,怎麼了?”樓上的青年不耐煩地說,“我這兒有貴客,不要叨擾我。”
“米公子,這兒有人冒充您,還要欺負我呢,您可得給我做主啊,”賣花女狡黠地說,又對著米老大說,“還不出來?怎麼,這會兒了還要裝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