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洛星河喜宴那日司徒狂便到了榮錦,原本草草就要離去,卻因聽見她出事,為了等她的消息而逗留至此?
據聞他半月來一直拉著老王和楚豐雲討論蠱毒與寒毒,期間與司馬玄接洽無數次,密談數不勝數?
據聞此時他還在走著一個風險頗高的任務不敢過多逗留--
卻為了她,不管不顧???
而他直到臨走似乎才想起了正事,從懷中摸出來一個不大的紫檀木盒子,打開--
裏麵是淺青色散發著淡香,而紋路清晰的藥丸。
他仔細囑咐那是她未來一年的藥,一定要按時服用?
原來--
便是這一年東奔西走刀鋒舔血的成果。
她看著他背影,眼光頗有些悵然,司徒狂卻不等她傷春悲秋喋喋不休,連忙一轉身跑了個沒影,聽他遠遠也罵罵咧咧?
“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那許多婆婆媽媽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似的!”
……
她……
在司徒狂眼裏……原來……不是娘們兒嗎???
聽此一言,她不由也哭笑不得?
此時那藥捧在手中,清香四溢,她卻淡淡垂了眼睫眼光淡漠?
輕歎,淺嘲--
“何苦?至於嗎?”
雀兒臨走前也拉著東方雁嘰嘰喳喳,說什麼她一定會和司馬哥哥在一起,一定能長命百歲這樣的美好願景,她無奈笑著應著不當回事兒,卻看那姑娘也談婚論嫁婚期將至,對未來還有著大把的美好和光陰向往?
她為這樣的喜悅所感動,那言笑,便也帶了幾分真誠與祝福,聽她笑笑道~
“是,我一定會和你司馬哥哥在一起的,雀兒也要一直幸福下去哦~”
她笑著送到門口,看雀兒那丫頭一手拉著老王,一手牽著張老頭兒,歡歡喜喜的下了山去。
她無奈搖頭,也無奈悵然,似乎這一走都要走,這偌大的王府喧囂盡散,便又隻剩了她孤零零一個?
此時--
那身影分外有些單薄蕭瑟。
不知是因一人寂寞無聊,還是因今日的午飯沒有司馬玄的相伴?
索然,無味。
……
而司馬玄,正一臉古怪坐在禦書房批改公文,麵前是突然堆垛起來的禮部與戶部的文書?
據聞是老四臨時有事落跑,此時那重擔便又交還給了他。
老四是愛偷懶,這不奇怪。
他卻神色古怪,覺得事情不該隻有這麼簡單?
是以此時,他不知道,是誰含笑相攜踏上了洛王府的土地,一院子侍衛一驚之下已經三呼跪拜,卻被兩人及時止住了見禮?
兩人衣著華貴樣式普通,卻散發著掩飾不住的高貴與雍容,一路低調而來,止住了所有要往王妃寢宮通報的侍衛,此時那腳步淡淡路過那煙波渺渺的湖畔?
上麵~
已經零星飄了兩三張荷葉。
記得是誰說過?
“雁兒覺得府裏太素淨,養些荷花來陪陪她。”
裙裾緩緩逶迤劃過前廳長廊,那紫藤花開始抽枝,又想起是誰說過?
“雁兒說府裏太過清淡,該多養些花兒的。”
是誰拒絕了禦花園裏百花鬥豔的奇景,是誰一臉興奮自己跑去了花市,又是誰眼光閃爍笑著言說?
“雁兒說,花花草草不比人少了靈性,從小養大的才有感情,”他眼光溫柔似水含情脈脈,張口閉口都是她,聽他笑,“花花草草都是如此,人,想來也是一般的。”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冷心冷清的老二動心?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不喜拘束的老二動情?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老二那冰封的心和素來冰封的容顏,也能露出那般冬去春來的明媚顏色?
又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司馬玄甘願放棄王位為她遠走,隻為--
她的身體?
她被他保護得太好,以至於事到如今連幾位當事人都沒能見過幾麵,如今,好容易絆住了老二的腳步,他們終於--
能來會一會這未來的兒媳婦?
那腳步緩緩淡淡,一步步踏向王妃閣。
是誰,坐在禦書房裏心不在焉心跳如鼓,淡淡煩躁不明所以?
不知--
有人不請自來,已經踏入他的王府,那腳步淡淡,仿佛邁向?
遙、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