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嗬……”
破碎的嗓音已經發不出來,那臉漲得通紅,此時已經微微發紫,司馬玄沒意識到,他進門那一刻聽見落雁的名字心裏已經被怒火取代了一切,此時腳下那力道分外控製不住,一腳如此沉重,‘哢嚓’一聲骨骼碎裂的輕響在腳下響起,令人……
毛骨悚然。
他卻不受影響,此時卻隻是惱--
沒控製住力度,殺了他,上哪去問雁兒的下落!?
戰長青也飛身衝進來,一腳踢上了那要死不活的老鴨子,遠遠聽見哎喲一聲,是誰在怒喝--
“沉魚在哪?!”
司馬玄一愣,看向那邊--
隻見那白花花的滾地一團,聽見哎喲哎喲的慘叫,那聲音著實聽來不爽,若是東方雁在此必定也是深有同感?
此時卻無人有心情調侃,各自心情如此沉重。
便聽那老鴨子哎喲哎喲的慘叫,一邊打滾一邊斷斷續續的吐出了實情?
“我哪知道什麼沉魚落雁,隻是有人買通了我,叫我對下午進門姑娘下手,然後叫……”
她痛呼一聲,被誰踩住了肥碩的身子,聽人低喝--
“說重點!”
“有人說,找人辦了她,就給我一筆錢……”
她痛苦痙攣,那戰長青腳下力道越發粗重,她哎喲哎喲喘著粗氣,此時隻想有什麼都盡快說了去,好送走這批不懂憐香惜玉之人,而她這般香玉……剛才享受的人已經橫屍當場,想來也讓人無福消受,她自己不覺,卻知道此時人為魚肉的感覺當真不算美妙。
老鴨子斷斷續續,近乎嘶喊,道--
“我,我知道那姑娘就是落雁,便……便想起之前誰說若是能獻上落雁就給我,給我……哎喲!”
她哀嚎一聲,那呼聲讓人不敢恭維,渾身發冷--
半個時辰前,是誰也這般輕嘲?
‘英雄~所見略同’。
老鴨子努力扳著一角踩在身體某處的靴子,卻是徒勞,此時幹嚎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在哪裏,大爺!你饒了我吧!”
司馬玄看著那老鴨子身側不算遠的地方那黃黃白白狀似惡心的手絹,似乎散發著讓人不敢苟同的劣質迷藥的氣味,此時不免怒上心頭,此時指節捏得哢哢作響,巴不得衝上去將那老鴨子碎屍萬段?
此時--
卻有人及時阻止了這場暴行。
一語拉回了司馬玄無處發泄壓抑著暴戾的神思--
“主子!有人看見姑娘去了西郊!”
……
東方雁下午故意一柄紅傘招搖過市,沿路所見之人皆是映像深刻,是以他大抵能想到她這般做的意圖,人們可以不認識落雁,不識得美人,卻對印象深刻之事難以忘懷。
這早春的一柄紅豔豔的傘,在這無風無雨無日的天氣便已經足夠詭異,何況那人白色衣裙妖紅竹傘惹人注目?
不言其他,便是未曾見得那樣貌如何,自然也能對她的風姿與特別留下深深地印象。
是以此時隻管一問,便有大把的證人指正--
‘那白衣紅傘的姑娘去了那邊’,或是年邁或是稚嫩的手,紛紛指向了她所離去的方向。
此時司馬玄卻是暗惱,東方雁素來喜靜他不是不知道,如今這般發出隱晦的信號又不曾找他幫助,又是自己去暗中解決了嗎?!
這女人!
她不記得那夜飛雪一舞內力外泄,染了滿樓冰霜又險些受了內傷的事情了嗎!
她什麼時候能學會依賴?!她以為她的身子還經得住她那般胡鬧嗎!!!
怒火燃了漫天,此時他翻身上馬,握著韁繩的指節泛白,帶著微微的顫抖,或許是怒氣難以發泄,又或許是些微的惶恐蔓延。
若是往日,她當真去自己解決了,按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如今--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雖然不願承認,司馬玄心底卻也有個不好的想法,此時毫無征兆的暴露在執掌之間這些細微末節中?
他仰首看了看那陰沉的天色,有小雨細細綿綿灑下--
小雨朦朧春意悠然,他卻無暇欣賞。
馬蹄濺起水花,無暇享受春雨的曼妙,此時那水窪被無情踐踏碎裂,殘片漫天?緊接著是一片馬蹄踏過--
不過多時,水泊漸漸恢複了平靜,又倒映出了昏暗的天光。
倒影中,又有誰布衣黑靴,踏在了那破裂的水泊之上,遠遠看著司馬玄離去的方向--
蹙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