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湖又遵從先皇旨意,將這雙魂收珠複活人命的法子詳細告訴她。
雲迦安靜靜的聽著,將玉收進懷裏,血紅的眸子恢複黑色。
天色已黑,她起身離去,吩咐道:“將他送出去,韓湖,離開京州,否則別怪我心狠。”
她來到寢宮,宮外重兵把守,看著顏盞。
顏盞靜坐在墊子上,閑淡的扶著琴弦。雲迦安坐在他身邊,倚著他聽琴。思考著很多事,皇帝為何不早些告訴她?非要弄得自己對他恨之入骨,直到死,也沒原諒他!爹?嗬嗬~原來自己也是有爹的!
聽她輕笑,顏盞手下撥弦不停,問:“何事如此開心?”
她想起皇後,道:“阿盞,我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去殺了容氏。”
顏盞停下手,殺容氏?那是顏洛的母後,況且先皇剛駕崩,若此刻容氏再死,那南國民心渙散,國將滅亡。
見他不回答,雲迦安聲音冷了下來,“你不願意?容氏對我做的一切你沒看見嗎?你既然愛我,為何不願替我殺了那賊人?”
“不可殺!”
‘噹’七弦琴被她掀翻在地,魔魘的邪氣將她推向深淵,她的烏發漸漸變白,她撚著垂落胸前的白發,失笑道:“我變成妖怪了,你看見了嗎?這都是你們害的。”血紅的眸子盛滿殺意。“去將容氏給帶過來!”
她湊近顏盞,兩人靠的極盡,“你不想殺她,我偏偏要當著你的麵殺了她。”
顏盞別開臉不願看她,“這樣折磨我,你就開心嗎?”
雲迦安將他的臉扭正,直視著他,“當然開心,看到你們這些混賬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她狠狠地咬上顏盞的唇,他退避,卻被她輕鬆製住,如今的雲迦安是任何人都不能鉗製的。顏盞慍怒的將她推開,唇瓣上淌著血,雲迦安咬破了他,她冷笑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容氏被押了進來,她被迫跪在地上,見到雲迦安早已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妖孽!”
“妖孽?哼!這可有你的功勞。容氏,你是如何害死我娘的?”
容氏貴為皇太後,哪裏受過這等屈辱,還是雲迦安這個孽種?“本宮不知道你說什麼?”
雲迦安撚了撚手指,一隻螢火中從她之間飛出,沒入容氏眉心,容氏霎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隱約可見熒光在她皮膚下遊走。
“我說,我說。”
雲迦安吹了下塤,那螢火蟲停在她右眼旁。劇痛消失,容氏喘了口氣,“當年我偽造先皇的筆跡將他偷送給獨孤懿的信給換了,先皇本是讓她日後入宮,給她名分。我因嫉妒,將內容改成讓她滾回卑族,她性子剛烈,不肯去向先皇問清楚。雲集天恰好受先皇所托,讓你們住在雲府,方便照顧你們。你娘賭氣,一氣之下就嫁給了雲集天。我看先皇似要殺了雲集天奪回你娘,就派人給宋氏送信,讓她毒死你,嫁禍給先皇,好讓你娘對先皇產生誤會,可沒想到她替你喝了毒粥。”
她派人?那人怕就是牢中老婦!“你千算萬算沒算到當年派出去的宮女沒死,她活著認出來我,還將一切都告訴了我!容氏啊容氏,你可真狠!”
容氏臉上閃過絲絲恨色,雲迦安好笑的看著她,“你為何要千方百計的殺我?我娘既然已經死了,你還怕什麼?”
“先皇雖未言明,可他一舉一動都在袒護你。獨孤懿死了那麼多年,可他卻一眼認出你,還封你為公主,我恨,恨他無情無義,我為了他的江山,終身老於金瓦琉璃中,可他卻暗中抹殺我的外家,還打算廢後立你娘。你回來,我的姝兒死了,不殺你我怎能平息心頭之恨。”
“袒護我?他既然關愛我這個私生女,怎麼不早些來救我?他不過是一時興起,對我娘心生愧疚,拿我來彌補罷了。而你卻愚蠢的三番五次陷害我,你活著不能和得到狗皇帝的心,那就下去陪他吧。”
她再次吹響塤,那熒光開始從她的右眼向下移動,容氏哀嚎求饒,門外的侍衛聽得忍不住雙腿打顫,就是顏盞也忍不住心寒。她卻聽得哈哈大笑,開心至極。
顏盞劈手奪過塤,吹了聲想讓螢火蟲停下,可沒想到他一吹反而蟲子運動的更劇烈,由原來的一隻分化為四隻,片刻,便飛回雲迦安手中,而慘叫聲沒了,容氏已成了一具幹皮囊。
“怎麼會這樣?”顏盞倒退一步,撞在琴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