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迦安晃了一下,彗星的預言是誰說的?他為何要這個時候來搗亂?但她仍然克製不住那股欲望,她要知道,到底是誰如此殘忍的對她下這樣惡毒的預言!
“你說?”雲迦安出乎意料的開口。
又是一聲鷹隼的叫聲,來了第三隻。他抵抗尚有餘力,可開口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讓老身來說!”門口又傳來一人的聲音,眾人目光疑惑,不識得她,但雲迦安卻聽出她誰,她就是牢中老婦,娘的侍女。
老婦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緩緩道:“大神官當年受皇後指示,說此預言來誣害小姐你,你不能嫁給他!”
鍾離寂一怔,這老婦怎麼來了?他不是讓楊將軍將她救出來看管好嗎?
“你胡說!不是的,怎會是阿盞?”雲迦安急了,但礙於成親不可掀蓋頭,便忍住衝動。
“小姐,老身難道會騙你嗎?獨孤夫人的就是被皇後害死的,而他。”老婦指著顏盞,“就是讓你背負煞星之名的仇人,哪來什麼天降彗星,您的不幸都是他施加給您的。”
同時,顏盞袖中飛出一柄尖刀,直插老婦心口。雲迦安察覺,將劈天飛去,擊開尖刀。她一把揭下紅蓋頭捏在手心,露出鳳冠霞帔,珠釵因她激動而劇烈晃動。
她死死的掐著顏盞的雙臂,急切問:“告訴我!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顏盞沉默,對著她卻不能將她盛入眸中。
“你說啊!我不信他們說的,你告訴我不是的!”
良久,顏盞吐出一個字,卻比泰山還重,壓的所有人喘不過氣。
“是!”
齊府頓時安靜了,靜的連風過玉蘭的聲音都能聽見。
雲迦安抓著的手在不停顫抖,一身的大紅嫁衣,唯獨這雙手帶著白手套。她凝著手套,半晌說不出話來,往日所遭受的一切,從未如此清晰的一一再現,大娘的謀害,下人的刁難,鍾離寂的欺騙,離幻和顏洛的追殺......
原來她不是災星,這一切都是拜阿盞和皇後所賜!她愛的最深的人,卻是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害她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上天何其殘忍,他們又何其殘忍,這樣的血淋淋的事實,竟這樣擺在了眼前!
她懷著最後一絲期冀問:“你對我是真心的,對不對?我可以不介意,過去的都過去了,災星也死了,我是獨孤念啊!”
顏盞察覺她的異樣,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掃平日的冷靜,“癡兒~這一生,我顏盞非你不娶,我們還結了姻緣繩,你相信我。”
“滿口胡言!”老婦叫囂,“小姐,他接近你,不過是因你有定魂珠,定魂珠和回魂珠可以讓人...”
老婦沒說完,就被鍾離寂阻止了!這些話可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仔細觀察著雲迦安,她眉心的花鈿被緊壓著,臉色開始泛白!糟了!再這麼下去,她會瘋的!
鍾離寂封住老婦的啞穴,不讓她說話。
顏盞拉著她不願鬆手,這一天還是來了!“迦安,你聽我說,當年事出有因!”
雲迦安雙手顫個不停,老婦說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皇後派她來的,不然她是怎麼出詔獄的呢?對,她們都是惡人,都是惡人!阿盞是愛自己的,不會因為自己有定魂珠才接近自己的。
她仰頭盯著他,眼裏閃著異常的光,“對,不是她說的那樣,阿盞,我們還沒拜高堂呢!”
她滿腦子都是老婦的話,心口仿佛有什麼即將衝出來,又被她給生生壓住。她將蓋頭重新蓋上,拉著顏盞準備要鞠躬拜堂。
突然,暗處兩顆石子飛來,將鍾離寂給彈開,另一顆解開了老婦的穴位。
老婦大吼,“小姐,你嫁給他就是罪人,對得起獨孤夫人嗎?夫人的死,他可是有份的。他愛你?錯!他是利用你,利用你的定魂珠去複活琴韻!”
鍾離寂想阻止但為時已晚,他朝暗器襲來的方向看去,見寤麵躲在暗處。該死,黑僵屍怎麼逃出來了。難怪這老婦知道這麼多事!怕是寤麵出賣了顏盞,這老婦也是她劫來的。
雲迦安彎著的腰頓住了,老婦的話如碎石積壓在心口,又沉了幾分,她艱難的喘著氣,拚著最後的勇氣,問:“是真的嗎?你接近我就是為了用我的命複活琴韻?在神宮,你那次不是在救我,而是為了琴韻?”
顏盞如庭院修竹,長身玉立,久久不語,這其中的複雜,要他如何解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