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出戲,無奈搖頭。他掩著夜色,回到皇宮宣室,下跪行禮道:“參見皇上。”
皇帝的臉色蠟黃許多,問:“迦安怎樣了?”
“回皇上,公主一切安好,隻是靖國公對她死纏爛打。”
“隨他們去吧。”皇帝笑了笑,年輕人爭情鬥愛情有可原。
自從雲迦安從卑族回來,皇帝就命花弄暗中保護她。但他不知自己一手培養的心腹已在悄悄醞釀著叛離。
雲迦安回到行宮,頭也不回地關上門,將鍾離寂扔在門外。
她負氣的坐在床邊,伸手摸上麒麟玉,她一把扯下想要捏碎,可一握緊,心也跟著一緊,歎籲一聲,戴回頸間。
她搖著團扇,靠在窗邊納涼,抬頭看著明月,心想阿盞是否也和她同樣享著這輪光輝,他為何去了神宮幾天還不來瞧她。她想起那村婦的嬌羞模樣,也忍不住低頭,以扇掩麵。
‘啊戚’...
顏盞正盤腿坐在天台上,焚著安神香,撥弄琴弦,琴聲清越悠揚~忽地打了個噴嚏,他停下撫琴的手,怔怔仰首,感受月光潤澤,淡淡一笑。怕是某人又在想他了,這幾日他可打了不少噴嚏~
鍾離寂仍舊站在行宮外,雙臂環胸,抬首望著圓月,桃花眼一動,嘴角上揚。
皎皎明月照天涯,流光泄灑,三人共月輝。
翌日,雲迦安派人送信給鍾離寂,鍾離寂看著密報,眉心一皺,這楊青看著老成持重,端正有禮,怎的喜歡孌/童?難怪不近女色。他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回香剩閣挑了三個雅人深致,玉質金相的男子做仆從。他特地用知樂的胭脂將自己抹黑了一圈,順便還在臉上點了幾顆麻子,看起來真是街邊二郎。
鍾離寂酉時帶著他們出府去。路人見他身後三人品貌非凡,免不得側目多瞧幾眼,有些膽大的外族姑娘,民風彪悍,直接掏了懷中手絹兒朝著他們丟去。更有潑辣的丫頭,硬纏著其中一清新俊逸的仆從不撒手,鬧的路人圍觀,鍾離寂正無奈。
楊青卻從城外打獵回來了,見前麵堵了。身後的仆從剛要上前將百姓給趕開,一對炯炯有神卻又不羈的雙眸霎時闖入他心間,心跳頓了一拍。
“慢著。”
楊青喝止,鬆開韁繩,翻身下馬,走近人群,慢慢靠近那主仆四人。他逡巡的目光在四人身上轉了圈,卻最終停在鍾離寂身上。鍾離寂也察覺到,心頭一顫,不是吧?他都把自己畫的這樣醜了,怎還注意到他!?
楊青見女子纏著仆從,眉心一蹙,見義勇為的一把將女子扯開,道:“姑娘是外族人,既然來我南國,該入鄉隨俗,怎能這般不知羞恥,當街與男子拉拉扯扯?”
“你是何人?我看中的如意郎君,要你多管閑事!”那女子潑辣回應。
“在下楊青,表字閔之。”
他報上名字,百姓這才知道他是新任大司馬大將軍,為了不惹禍紛紛散去。潑辣女子也是聰明人,見他身後家丁、悍馬,已經眾人反應,也不甘的鬆了手,悻悻離去。
楊青對著鍾離寂道:“這位公子不必憂擾,令仆無事就好,有緣再會。”
鍾離寂哪能讓他輕易走了,給身邊仆從使了個眼色,仆從點頭,上前一步,道:“楊大將軍請留步,您替小人解圍,我家爺也是有恩必報的,想請你移駕翠影樓,不知將軍是否賞臉?”
楊青一聽翠影樓,麵色不悅,那種煙花巷他嫌惡的很,看鍾離寂的眼神也冷了些,“不必了。”
鍾離寂作不耐狀,對著自家仆從道:“身邊有妓,而心中無妓。人家不領情,咱不貼那臉。回府!”
心中有妓,而心中無妓?楊青聽了不禁不惱,反而被他骨子裏的傲氣所吸引,對著離去的鍾離寂道:“是楊某狹隘了,既然公子誠邀,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鍾離寂得逞一笑,他觀察楊青的為人,不似武將的粗莽,反而有文人那股儒雅,不過這些他並不在意。
“爽快!請吧,楊將軍。”
他們上了翠影樓二樓一間房,紅姑命幾個機靈又絕色的花娘去伺候。楊青正襟危坐,對身邊不斷獻殷勤的妓子目不斜視,隻是偶爾接過她們遞來的酒,但當她們近身依偎,卻被他有禮地推開。
鍾離寂笑道:“楊兄不失為一正人君子,我敬你一杯。”
妓子媃胰舒展,勾著鍾離寂的脖子坐在他身上,遞了杯酒給他。
楊青舉杯與他隔空一碰,仰首飲盡。
二人閑聊許久,鍾離寂試探道:“楊兄覺得如今朝中哪一方有勢?”他的意思便是問他樂意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