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行宮賞荷(2 / 2)

雲迦安並未讓她們起身,一字未語,隻是靜靜地任由大宮女幫她擦拭。木紫心詭計多端,她是故意試探她左臂是否有燒傷,虧的阿盞幫她作畫遮了疤痕!對她,得恩威並施!否則難保有下一次的試探。

地上的宮人和木紫心跪了已有一盞茶的時間,木紫心明顯已經膝蓋疼痛,卻不敢挪動,王琰在身後看的焦急無奈。雲迦安攏攏已被熱風烘幹的煙羅衫衣袖,遮到手套的位置,端起大宮女重沏的涼茶,慢悠悠的呷了口,嘖嘖回味,一眼也不瞧地上的求饒之人。若不是那驚恐的哀求聲和瑟瑟發抖的宮人,還真以為雲迦安隻是在專心喝茶。

她扭頭瞧著湖邊白蓮,抿抿嘴角,聲音透著涼意,令滿地宮人哆嗦不止。

“木夫人是覺得本公主好愚弄,有意無意看不出?本宮好心拿你做自家姐妹,不曾想是熱臉貼著了冷屁股,惹得一身怨氣。若是覺得本宮高攀了貴尊,那恕不遠送,魔骨送客!”

雲迦安一拍石桌,震得茶盞晃蕩,發出碰撞聲,茶水濺灑在地上。

“獨孤公主,您誤會了,小婦絕無不敬之意,更無自高之嫌,方才的的確確是因天熱手中出汗,一時握不穩才灑出水來。”木紫心又磕了三個頭,緩緩心神,冷靜不少,“小婦何其有幸得遇公主殿下垂青,能與您結交為友,已是小婦三生修來的福分,不奢望公主能原諒,隻望您莫要氣著身子。”

魔骨從外走來,似要請木紫心一行人離開,雲迦安對他一揮手,讓他退下。複又變成俏皮天真的模樣,上前扶起木紫心,道:“木姐姐,是念兒錯怪你了。我自幼長於深宮,有些手段見得多了,免不得生疑。念兒在這兒給你陪個不是,好姐姐大度量,莫要放在心上。”

木紫心順著她的手,站起身,雙腿疼的直打顫,強自笑道:“紫心不敢,多謝公主開恩。”

“你們也都起吧!”雲迦安一聲令下,壓抑的氣氛頓時消散,宮人紛紛起身,靜立一旁伺候。

二人又聊了些時辰,見天色不早,木紫心便離了行宮,坐上馬車回府。

王琰一進車,就長長籲了口氣,用袖子擦著額頭的冷汗,“側妃,那個公主看著懵懂無知,怎發起狠來,這麼嚇人?”

木紫心也是驚魂甫定,她本懷疑獨孤念就是雲迦安,除了雲迦安和她有瓜葛外,實在想不出誰會攙和進她和顏洛的事。可她左臂上那豔麗近妖的薔薇,還有方才顯露的宮闈爭鬥的狠辣,一點也不像那婦人之仁的煞星!還好隻是虛驚一場。

“無知?深宮女子哪個不是爾虞我詐中掙紮出來的,真是低估她了。罷了,此事休提,回府!”

魔骨送走木紫心回到亭中,雲迦安遣退所有人,隻留下他。

她對著亭後的假山道:“你出來吧!人已經走了!”

花弄從山後轉出,臉上帶著鬼麵具,肩上沾了片爬山虎的葉子。他走到桌邊坐下,道:“謝宗主!”

雲迦安慢慢湊近他,花弄也隨著她的靠近而後仰,直到背抵著桌邊,退無可退。雲迦安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倆人幾乎鼻尖相觸。

她問:“我真好奇這麵具下是怎樣一張臉。她一定認得你!否則你不必透過我來傳話。你今日要我見她不過就是為了告訴她,你會在我大婚時與她相見。若她夠聰明,也該猜到那日不太平。”她伸手貼上那張醜陋可怖的青麵獠牙,“你一定也了解我!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花弄一掌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將她推開,道:“這些不是你我交易的內容,宗主大人!既然完成了,那屬下告辭。”

花弄躍出亭子,消失在湖邊。

她對著虛空輕聲呢喃,“我終有一日會知曉你的身份!隻希望那時不是為你送終。”

她忽地痙攣,疼的臉色煞白。魔骨急忙將她抱起,送回屋中,命人端來藥,她的毒又犯了!原本半個月犯一次,這個月竟然犯了三次,看來毒性加強了,她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抱著花狐狸,邊喂它吃肉邊問:“你說阿盞在忙什麼?為何還不來娶我?再不來呀,我怕等不到了呢。”

魔骨一聽,濃眉一擰,沉聲道:“小姐,你說什麼渾話?哪有要出閣的女子這樣咒自己的?晦氣晦氣!呸呸呸~佛祖保佑,小姐會平平安安,幸福一生的。”

幸福一生?嗬嗬~當真奢侈!當真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