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靈功夫高於雲宮茗,不過五十招,采靈已處於上風,她袖中飛出白練卷住雲宮茗的劍,用力一震,一股強大的內勁將雲宮茗的手擊開。他從懷中掏出雷火彈,朝采靈擲去。采靈拉起白練用劍將雷火彈彈出窗外,嘭的炸裂在空中,火星刷刷落下。
乘著那一瞬間的刺目光芒,雲宮茗一腳將身邊的香爐踢飛過去,采靈在明他在暗,她來不及躲,被結結實實砸到了胸口,往後退了幾步。青銅香爐落地聲驚動了外麵經過的丫鬟。
“樓主,怎麼了?”
“抓刺客!”她大喊。
雲宮茗乘她分神,移過去撿起劍,刺向她的心口。她身後是牆壁,兩旁狹窄,退無可退。
“啊--”兩人同時驚呼,雲宮茗刺中她的左肋骨,而她也已同樣的速度用發簪插進他的左胸口。
門被推開的同時,雲宮茗拾起劍從窗口躍了出去。
丫鬟點上燈,瞧著屋內一片殘損,嚇得跪伏在地,“奴婢照顧不周,未曾發現刺客,求樓主贖罪。”
另一丫鬟趕忙去拿過金瘡藥和紗布來給她洗洗包紮。
“那麼響的打鬥聲,你們都聽不見?”
采靈坐在凳子上,仍由丫鬟替她解開衣衫,清洗傷口,熱水觸到皮肉,疼的她直皺眉。
跪地的值夜丫鬟,聽得她平靜卻蘊含殺氣的質問,嚇得直哆嗦。“奴婢,剛剛去了倒水,一回來就聽見異響,可還是晚了一步,讓樓主受了傷,樓主饒命。”
丫鬟已經幫她包紮好傷口,就等大夫來開些補血消炎的藥方子。
采靈對著腳下的丫鬟揮揮手,“你去白丁堂陪陳怡吧,她一人在那兒怪孤單的。”
陳怡就是上次看管十六,讓她跑了的丫鬟。
“不要啊,樓主饒命。”不管她如何哭號求饒,也逃不脫去白丁堂的命。
采靈扶著傷口,若不是她筋骨清奇,能柔縮身子,否則她現在被刺的就不是肋骨而是心髒。是誰要她的命?她似乎不曾明麵兒上得罪過誰?那刺客的功夫路數有些熟悉......
珊瑚悠悠醒來,感覺脖子有些酸痛,一轉頭就見雲宮茗背對著她已經睡熟。她想可能是剛剛激烈了些,扭著脖子了。她伸手搭在他左胸口,準備再睡。這一搭正好在他的傷口處,疼的他冷汗直冒,他胸前壓著快厚厚的棉布止血。
他佯裝被吵醒,努力平靜自己的聲音,好似剛醒般打了個哈欠,“這都子時三刻了,我該回去了,否則我爹可不饒我。”
他說著翻身下床,在地上撿起衣服。珊瑚見他要走,便下床想點燈好方便他穿衣。
“不用了,你這我常來,還怕我找不著衣服認錯了路?”他穿好衣服,丟給她一代銀子,在她臉上啄了一下便離開了。
翌日天明,翠影樓正關著門。雲宮榷便大步推開門朝著六樓走去。
“采靈,我有事找你...”他一進門就聞著一股濃烈的藥味,看見采靈有些虛弱的躺在床上,他疾步上前,抓著她的手問:“你怎麼受傷了?”
采靈將昨夜發生的事娓娓道來,仔細瞧著他的臉色變化,她最後道:“那人的劍法我見過。”
“哦?什麼劍法?”他問。
“你的劍法。”
雲宮榷一愣,他的劍法?他的劍法是南國劍術大師親自傳授,師傅早已仙去多年,除了他,會的人隻有三弟!他昨夜陪娘聊天,三弟不知在不在府中?他相信采靈不會信口胡言。
“你好好養傷,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雲宮榷返回丞相府,直奔三弟的梅怡院。他正在立在畫案前低頭作畫,聽見腳步聲,抬頭望去,大哥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表情。
他放下毛筆,道:“大哥,你來了。”
“嗯。”
他走近雲宮茗,看著他的畫,畫的是一武人在夕陽下執劍回首,畫中一輪紅日豔麗似要滴出血來,這畫意境平平,可點睛之筆就是這輪紅日,仿佛那嫣紅的陽光要穿透紙麵灑向他。
他誇讚道:“三弟的畫技漸長,我這大哥怕是都遜你三分。這朱砂是哪兒買的?竟然這樣紅。”
雲宮茗又沾了點朱砂,將毛筆抬至雲宮榷眼前,“你再仔細瞧瞧,這是何物?”
雲宮榷湊近聞了聞,錯愕的瞪大眼睛,“這...這是人血?三弟,你怎能用人血來作畫?簡直喪盡天良!”
雲宮茗滿不在乎一笑,繼續畫紅日,“大哥別這麼說,這法子可是慶王殿下傳授的,弟弟隻是覺得不錯便學來試試,這人血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