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是十五燒香敬佛的好日子,街上車水馬龍,小販們也樂得開心,這公子小姐們今日都會出來,祈求姻緣也好,還願也罷,總之能賺上一筆。伽藍寺內更是香火鼎盛,誦經禱告之聲不絕於耳。一婦人披著鬥篷,來到後院大柳樹下,麵前站著一白衣女子,條條柳枝拂過她的肩頭,竟顯得有些孤單。
“小賤人,你竟然還沒死?”
女子轉過身來,正是雲迦安,她施禮道:“見過大夫人,托您的洪福,我活的很好。”
婦人正是宋嫻牧,她斜睨一眼雲迦安,道:“說吧,找我何事?”
“我雖無緣司園令,但是總有辦法幫二姐報仇的。我現在需要夫人你的幫助。”
宋嫻牧冷哼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連慶王府都進不去,怎麼幫我笯兒報仇?我的眼線已經查到,是慶王做的這一切,她會替我報仇,而你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雲迦安淺笑道:“夫人心思剔透,您覺得就算你的眼線是慶王枕邊人,以慶王多疑嗜殺的性子,她有幾成把握能殺了他?不如我們繼續合作,我幫你報仇,我獲得榮華富貴,各取所需,怎樣?”
宋嫻牧目露猶疑之色,她自是明白殺他的可能幾乎為零:“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合作?”
傷口忽然又隱隱作痛,雲迦安不動聲色的坐在石頭上:“我是沒有,但…”雲迦安抬眼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大神官有,我沒死是因為大神官救了我,夫人覺得我這個籌碼夠嗎?”
“什麼?大神官!他竟然出來了!”宋嫻牧的驚訝程度不亞於雲迦安當時的心情,但更多的是懷疑。
雲迦安知道口述無憑,她當然不會信,所以拿出一根藍邊蓍草,那是大神官卜筮所用,民間私藏是死罪,況且這東西隻有神宮裏才有,虧得昨夜向阿盞要了一株。
“我和大神官的成敗可就要靠夫人你了,我想您作為堂堂太尉之女,這點事應該難不倒你吧。夫人,我們現在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宋嫻牧盯著藍邊蓍草,打消了疑慮。她不蠢,當然明白大神官就算是失勢,想要東山再起也是易事,思索片刻後,點頭同意合作。雲迦安近身到她麵前,耳語一番,宋嫻牧雖驚詫但又點點頭。
臨走時,她道:“我會按你說的做。你倒是比你短命娘要聰明,懂得背靠大樹,擇木而棲,她要是也有這份心,也不會慘死。”
這話裏諷刺之意十足,無非是罵她為了錦繡前程攀附權貴,但是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的決心不會因此動搖我分毫!顏洛接下來的目標可就是雲家了!娘親,迦安會為你報仇的。“雲集天,你是我爹,我不會弑父,但我會讓你跪在娘親墳前懺悔!”
市集上,來往百姓稀少。酒樓內,一男子喝著酒,大著舌頭道:“這些日子,天現異象,天狗食日,雙雲吞月,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大夥兒搖搖頭,小二調笑道:“嘿,王二狗你倒是說出個二四五六來。”
王二狗搖頭晃腦,故作神秘道:“我告訴你們啊!這個啊,是有天大的冤情呐,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給點懲罰。你看朔郡三天前大旱,災情上報王都,可是誰都知道那朔郡向來是雨水豐沛,幾百年都沒旱過,這可就是先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