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花瓣隨著風飄落,落在地上,又在空氣中等待時間的消解,化作樹的肥料。
容盞穿著鵝黃色的衣裙,鳳眼淡漠的看著那些花落,直覺告訴她,她要找的東西還在前麵。
小巧的繡花鞋一步一步踩踏著輕飄粉紅的花瓣,一步一步的,往高處走去。
若有若無的聲音從山上飄來,那是笛聲。
容盞揮手,一股內力打在前方的桃樹上,漣漪波蕩在眼前浮動,然後驟然破碎。
青石砌成的台階往上延伸,有一股清香漸漸蔓延過來,白蒙蒙的霧氣從山腰往上籠罩。
容盞抬腳往上一步一步踩上去,末路盡頭,是桃花樹下那著一襲白衣吹起幽幽玉笛聲,他的容貌豔而不俗,媚而不妖,因銜著那支白玉笛,而顯得麵容清冷。
容盞越走越近,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他站在那,光一個平淡的目光,就比下了嬌豔盛開的桃花。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人比花嬌了。”容盞淡淡的開口,情緒沒有任何波動,但心,卻在猛烈的跳動。
葉陶停下了動作,將玉笛擺在腰間,失去了玉笛的裝飾,容貌帶來的驚豔反而低了低,被一身卓絕氣質壓下。
他殷紅的唇張開,“不請自來,不是客。”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請自來,不是客呢。”容盞漸漸走到葉陶麵前,保持著五尺的警戒距離。
“如果你覺得我不是客,又何必放我進來。”素手往前平放,接住了一片飄落的花瓣,粉紅色的花瓣襯著她的皮膚瑩白。
葉陶笑了,不笑的他美得比得過桃花,笑起來的他更像花中的王,一枝獨秀,美若天仙。清冷的聲音宛若天籟,“是,來者是客。”
葉陶與容盞擦肩而過,走到旁邊的青石凳上,道了一聲,“請。”
雙雙入座,葉陶吹了一聲口哨,灰衣男子低著頭從霧中走出,雙手將板子平穩地抬過頭頂,青瓷茶具、一袋茶葉和一壺水整齊的擺在上麵。
他將茶具一一擺上桌上,然後無聲無息的離去。
葉陶站起身,凝聚起內力烹煮著水,將熱水溫了溫茶具,然後傾倒茶葉,熱水流入,內力提起茶壺上下點頭,然後將茶水倒在兩個杯中,將茶奉給容盞。
葉陶的動作行雲流水,姿態優雅且賞心悅目,並且能看出對內力的掌握達到一種驚人的精確度。
容盞抿著茶,慢慢地想著,這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何況連侍奉的下屬,都腳步凝實,力量掌控平穩。
容盞將茶慢慢品完,道了聲,“不錯。”
葉陶笑笑,嚐完最後一口,才道:“那麼不知姑娘來意。”
“漫步至此,並無來意。”
“看來我與姑娘,算是有緣。不過既是相逢,不知芳名?”
“容盞。”她沒有任何掩飾。
葉陶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葉陶,陶土之陶,姑娘可是皇室中人,怎會走來葉某著荒郊野外?”
“葉公子的桃花山,美不勝收,我流連至此,不是葉公子幸事嗎?”
葉陶笑道:“所言極是,不過已近日暮,就不留姑娘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