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天林可沁沒有約他補習,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那天晚上,徐明揚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所認識到的林可沁,玉潔冰清,難道隻是演給我看的假象嗎?那天我們一起在攝影活動中,她表現得明明很矜持,怎麼會背地裏做這麼肮髒齷齪的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心裏,堅決不信同事所說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心神不寧,腦中各種景象亂成一片,眼前仿佛看到,坐在老男人大腿上的,不是模特,而是她;在酒店房間,脫下睡袍展露身姿的,不是空姐,還是她,然後將她推倒在床的,是一個流著口水的老男人。
徐明揚想到了單位同事們最愛閑聊的娛樂圈的種種緋聞,還有父親常和他提起的大學裏的那些事,他竟漸漸地說服自己相信了同事的話。他後悔自己遇人不淑,更恨自己不會識人。難道曲衛國說的是對的,“這就是社會的規則”?這是什麼樣的規則啊!
“這些與我何關?”他轉念一想,“林可沁愛做啥做啥,我犯不著為她失去睡眠。”於是他試圖拋開這些念頭,強迫自己睡著。可是,他翻來覆去,還是無法入眠。
若謠言是真的……他感到一陣惡心。他又想了半天,甚至起了念頭,即使林可沁是在那裏“上班”的,他或許照樣可以喜歡她。俗話說得好,男人愛做兩件事,一是勾引良家婦女出牆,二是幫助失足少女從良。他前思後想,眼前又出現了澳門酒店裏空姐的姿態,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搖了搖頭,即使林可沁能改邪歸正,自己還是不能接受她……
第二天,他心不在焉、混混沌沌地上了一天班,他幾次拿起手機,差點要撥林可沁的電話,直接問個清楚。每次,理智最終還是控製住了他的手,這樣冒犯地去問一個女生,極為不妥。晚飯後,他心裏還是翻江倒海,他要等同事“下次看到通知他”,不知再要度過多少個漫長的不眠之夜。他等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現在去探個究竟。
他來到一棟十幾層高的大樓,這是一個酒店的正門,門旁掛著一塊霓虹閃爍的門牌,“翡翠明珠”四個大字,由不同的顏色變幻顯示著。走進酒店,坐電梯從二樓出來,他立刻就被震撼到了。這個夜總會的大廳,豪華的歐式吊頂墜下各種華麗的吊燈,閃爍迷離;如此極盡奢華的裝修,他在美國都不曾見;他參觀過英國女王的白金漢宮,和這裏相比,簡直可稱簡樸。
他說自己是客人,服務人員看他隻身一人,帶他去一間小號房。從大廳到房間的一路,四麵八方的射燈,交相輝映著金碧輝煌的牆麵和全大理石的地板。在這麼一個土氣的城市,一條破敗的街道,一個外表普通的酒店裏,居然有此等仙境,他感覺做夢一般。進了房間,他發現裏麵同樣華麗。“經理”帶了一批女生進門,在他麵前排開,一一報上自己的名字,他說不感興趣,經理就讓她們撤走,不一會兒又帶了一批,他又搖搖頭。
這位經理,雖然姿色已退,但還能看出當年的風塵,為難地說:“客官,挑了這麼多,沒有一個滿意的嗎?那你要什麼樣的,告訴我,我到後麵幫你再找?”
“我要一個叫‘林可沁’的。”
“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徐明揚頓時感到欣慰,他繼續說,“林可沁”是個學生,並簡單地描繪了一下她的長相。
“我的小姐裏沒有這個人。”經理這麼說著,徐明揚心裏暗暗高興。
“喜歡大學生,你早說嘛!”經理笑著繼續說,“大學生價格會高一些哦,我給你帶來。”
“不,不,我隻找那特定的一個人。”
經理裝作沒聽懂,故意沒領會他的意思,轉身去找人了;幾分鍾後,帶來一個學生樣的女生,讓她坐在徐明揚旁邊。
“房間是有最低消費的,客官,你不點女生也是付一樣的錢!”經理說完,就去招待其它房間了。
陪著徐明揚的女生,驚異地看著他,平時接待的都是中老年人,現在身邊這位竟然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還長得如此帥氣,對他一見傾心。
徐明揚心裏想著,剛才那位經理說不認識林可沁,未必是真話,他就問身旁的小姐,有沒有聽說過叫“林可沁”的女生在這裏上班。小姐說沒有,但說這裏的女孩子都不用真名,隻用化名。徐明揚想起她確實有個小名,就問認不認識叫“可心”的,她還是搖了搖頭。
再次確認後,徐明揚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恨不得現在可以召集所有同事,拿起擴音器,向他們大聲宣布,自己已經證實了林可沁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