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裏那個說出來隨時就要出來了,現在可一點也馬虎不得。
陳文心點了點頭,白露扶著她慢慢地朝裏走,富貴兒帶著五阿哥和胖賊也進去了。
隻留下一眾麵有菜色的大人們,跪在空曠的宮門外,縮緊了身子。
一陣秋風吹來,落葉飄零。
就這麼一直跪到了預備晚膳的時辰,翊坤宮的小廚房飄出陣陣飯香,讓這些一日滴水未進的大人們都堅持不住了。
“索大人,咱們是不是該……”
他話沒說完,一臉疲倦的索額圖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該什麼該?現在要是走了,這一日不就白跪了?”
話是這麼說,可……
他們真的跪不住了啊!
一道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眾人有氣無力地朝後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朝服之人走來,帽子底下露出金黃的卷發。
竟是南懷仁。
南懷仁從跪在地上的大臣們之中小心翼翼地穿過去,一麵走,一麵還和自己認識的大人們打招呼。
眾人有氣無力,誰還有心思跟他打招呼?
南懷仁看著他們的臉色笑了笑,走到了宮門前,對小太監道:“勞駕稟告皇貴妃,臣找到了知道瘧疾如何治療的洋人!”
那小太監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找到了?奴才這就領大人進去!”
小太監恨不得飛奔進去傳話,這樣的大喜事,傳話的少不了打賞。
果然,陳文心聽到這消息,忙命將南懷仁帶進偏殿相見。
“那個人現在在哪?”
南懷仁道:“回皇貴妃,那個人叫馬紮,是一個法國來的傳教士。在他們的國家,從前有很多人得過瘧疾,所以他們有藥可以治療。”
陳文心不禁發笑,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喜。
“那是什麼藥?”
“金雞納霜。”
對,就是這個名字!
她忙道:“那這個人現在可有此藥?”
南懷仁眉頭一皺,“他現在沒有。不過他說了,有一艘來自他們國家的船,三天後就會在廣東沿海靠岸。”
三天?
她眉頭輕蹙,心裏暗暗計較著。
等船靠岸要三天,如果能順利拿到藥送往前線,路程至少要四天。
一共是七天。
七天,以呂宗傳回的消息來看,七天皇上還是熬得住的。
“好,就三天。”
她深吸了一口氣,“本宮會讓兩廣總督全力配合,務必保證這艘法國的貨船盡快安全登岸。等船上了岸,將所有的金雞納霜派人以汗血寶馬晝夜兼程送往前線。”
想了想,忽然又道:“那個馬紮現在在何處?”
“他昨日剛到京城。”
“將他帶進宮來住著,他不是傳教士嗎?如果能拿到藥,他想在京中開教堂還是傳播聖經,本宮都能滿足他的願望。”
“要是拿不到……”
那她就要向呂宗學習,呂宗怎麼對付那些遊方郎中的,她也怎麼對付他。
南懷仁拱手一禮,“是,臣這就去。”
南懷仁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引起了門外一眾大臣的揣測。
“洋鬼子來做什麼的?”
有跪得靠前的人聽了一耳朵,“好像聽他說了什麼,然後那個小太監高興得不得了,就讓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