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他點點頭,示意郭常在接著說。
郭常在卻看了陳文心一眼,緩緩道:“這個小宮女為什麼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狀告勤妃娘娘,這其中是否存在什麼人控製,還是……”
她說著,又看了看陳文心,仿佛是受到什麼製約一般,低下了頭。
陳文心頓覺不妙,她微微張大眼,正欲開口,卻被皇上搶了先:“你有什麼猜測但說無妨。”
“是,皇上。”郭常在原本就在等這句話,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道:“那宮女說的是事,原是聽起來很可笑的誣告,可誣告之人真的會不惜犧牲自己性命麼?”
皇上聽著點了點頭,他原本想著,讓人將那宮女拖出去拷打,逼問出事實。
可她竟然不惜自裁,而且最後也用那樣的眼神盯著陳文心,一個誣告的人,真的會那麼決絕嗎。
陳文心聽見郭常在這話,心中逐漸涼了下來,她冷冷看著郭常在,看見了她眼中的憤恨,她知道,郭絡羅明鴛仍舊愛著陳文義,隻是由愛生恨,她將與他相關的一切人,都當做了自己的敵人。
她此刻是作為一個局外人,說的話自然更加有力度。
之前她從未針對過她,皇上大約也不會相信,她忽然之間對她生出了恨意。
陳文心隻覺得手腳也開始冰冷起來,她望著郭常在,郭常在卻看著地麵逐漸變成黑色的血跡道:“這件事情,隻怕也許真的與勤妃娘娘有關係,希望皇上調查此事的時候,不要讓勤妃娘娘參與其中。”
這話雖然沒有直接鎮對陳文心,而且從情理上來講也完全說得通。
可陳文心明白,後宮中為她所用的人不多,從這次禁足就能看得出來。從位分來看,除了她之外就是佟貴妃,再有就是惠妃……
她如果不能參與這事情的調差,就等於被人捆住了手腳。
佟貴妃自不必說,惠妃……
她又想到了那件中衣上的字跡,心已經冷得如同冰窟。
“皇上,勤妃娘娘代理六宮多年,宮中向來無事,可娘娘一被禁足,便什麼事情都出來了,這足以說明,娘娘治理六宮的能力卓絕,這事很明顯是有人在暗中陷害的勤妃娘娘,若不讓娘娘參與,隻怕娘娘會……”
章貴人立刻跪下來,請求一般說道。
可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皇上伸手製止了,皇上轉頭看著陳文心,他眼中有憂慮有擔心有心疼,可同時,陳文心也看出了那深埋在眼中的一絲懷疑。
她蹙著眉頭,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
皇上看見她的眼神,心中也迷惘了,他雙手握拳,輕輕放在桌上,沉默良久才開口:“念念,隻是讓你不要調查這件事情,你身處其中,這樣對你也好。”
陳文心覺得腦袋嗡的一聲,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胸口悶著,梗得她有些疼痛。
“念念,隻有這一件事情,你放心,這事情朕會指派一個無關的人主理,朕也會關注。”皇上壓低聲音,規勸著。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陳文心知道,他不相信她。
為什麼……這還是這麼寥寥數語,他竟然真的開始懷疑她。
陳文心覺得眼眶幹澀,卻沒有眼淚,她咬著唇,點了點頭:“臣妾知道。”
皇上仿佛鬆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看郭常在,想開口說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就交給惠妃。”
說著,他站了起來,轉身時原本想對陳文心說什麼,卻見陳文心低著頭,一副抗拒的樣子,他心中也有有些煩悶,說了句還有折子就走了。
陳文心坐在原位,眉頭緊蹙。她心中有千萬個疑問,可一個也問不出來,一個也不敢問。
耳邊有人在說什麼,她聽不清楚,她隻覺得胸口悶得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口鑽了一個洞,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
好像鮮血逆流而上,衝破胸腔,要噴湧出來一般。
陳文心強自忍著,絕對不能在這種地方露怯,絕對不能……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有人十分焦急的在耳邊喊叫。
陳文心想搖搖頭,可她隻覺得脖子上似乎被人掛了幾十個沙袋,她什麼都做不到。
忽然,有人在她背後拍了一下,雖然隻是輕微的力度,可她卻覺得是有人用巨大的錘子在自己背後猛地砸了下去。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就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