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那些準格爾人也太放肆了!”喜兒正巧端著熱水進來,想給陳文心梳洗,在外聽見了公主說的話,氣的手上一抖,盆子都摔在了地上。
陳文心沒什麼力氣,隻是衝她搖搖頭,讓她先進來再說,喜兒自知失禮,給公主賠了罪,又將盆子收好,自己就到門外麵去守著了。
公主有些意外的看著門外,道:“這是誰,之前見那小丫頭還是怯生生的,這一日不見,她竟然有了這麼大的氣性。”
“她原是我宮裏的一個小宮女,那日你到我宮中發了一陣脾氣,她那就在伺候你,我見她頗有靈性,這才留在身邊,讓白露教導她。”陳文心說著,咳了兩聲,公主立刻過去將她的被子掖好。
陳文心低頭看著公主,有些恍然,這公主是真的當自己是朋友,才會在這細節上,也都如此照顧。
“我知道,勤娘娘這病說到底也是那些準格爾人害的,隻是……勤娘娘,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那日那些人竟然說,竟然說娶了我過去,就要找人殺了我!然後借口對大清發兵,把娘娘您從宮裏搶走!”
公主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卡了嗓子,劇烈咳嗽起來!
陳文心趕緊伸手過去拍公主的背,待公主停下來,她趕緊說:“他們真的這麼說?”
“若不是如此,我怎麼敢來找勤娘娘!”公主說著,一把倒在陳文心腿上,抽噎起來。
陳文心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沒想到那些準格爾人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他們那個木塞說,本來求親就隻是想要皇上放鬆警惕,我想那自從那葛爾丹成了王,就一直與大清不睦,怎麼好好的就要來和親,這一定隻是個幌子,勤娘娘,你可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看著公主止不住的哭,陳文心伸手一下下溫柔的扶著她的發絲,若是從前她定然隻是安慰她兩句就好了,可如今她落難隻有公主願意過來看看,雖說是有事求她,可她能看得出來她眼中的關切是真的。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公主說的這樣,那她是斷不能讓公主去和親的!
“公主今日如此待我,我都看在眼裏,公主你放心,我是定然不會讓你去送死的。”說著,陳文心掙紮著坐了起來,讓公主拿了紙筆過來,寫了封信,交給公主道:“公主你將這封信送給皇上,記住,別讓別人看見。”
“好。”公主接過信,將它仔細的收在自己的懷中。
陳文心見狀又說:“公主記住,送了信之後就別再來了,後宮裏的女人不止我一個,她們母家和前朝多少都有聯係,可千萬別被我如今的處境連累了。”
“可是勤娘娘,我要是不來的話,這宮裏的人還是會苛待您,這天漸漸涼了下來了,這點東西怎麼夠用啊!”公主焦急地問。
陳文心卻搖搖頭,她伸手抓住公主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拍了拍:“不過是三個月而已,眨眼就過了,公主若是在外麵,我想要什麼,興許公主還能幫上忙,若是公主被我連累,可就真的沒用了。”
公主咬著唇,良久才點頭,她擔憂的看著陳文心,陳文心勾起嘴角,衝她點點頭,她往門口走了兩步,還是退了回來:“今日就讓我在這裏陪著勤娘娘吧,對了還有那水蛭,我還沒跟你說來頭。”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是白露回來了。
白露其實已經在外麵站了許久了,隻因為勤妃和公主說話,不敢擅入,聽見裏麵說起水蛭的事情,她才敲的門。
她將小盅的放在桌上,打開蓋子,見到裏麵情況,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本不過是裝了兩隻水蛭,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爬了滿滿一盅!
公主捂著嘴,忍著反胃,她湊進去仔細看了看,然後送開手,聞了一下味道,一張小臉緊緊皺在一起,她推開那小盅,忍了好一會,才說:“沒錯,這就是蠱蟲!”
“蠱蟲?”陳文心與白露皆是一驚,她們聽過,說苗疆的巫蠱是能操縱人的巫術。
公主點點頭,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小包藥,灑在盅內。
不一會,那盅內忽然開始顫動,接著裏麵的東西竟然發出了如同嬰孩大哭一般淒厲至極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