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究竟在說些什麼啊,這後宮裏,曾常在,衛常在還有章貴人不都是您這一邊的麼。”白露還是以第一次聽見陳文心,這麼消極的語氣,她也不禁著急起來:“而且還有奴婢啊,奴婢是不會背叛娘娘的。”
陳文心聽見這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後宮的妃子們,要做的事情總是自保,佟貴妃從前何等風光,一朝失勢,最終還不是落的如此境地。她還有龐大的母家支撐,而我……”
“您還有二爺啊!”白露急忙說道,她不知道陳文心為何會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來,於是隻能撿好聽說到:“二爺是最疼您的,而且二爺馬上就要娶納蘭家的小姐了,納蘭家也會是咱們的靠山。”
“哥哥……”陳文心不禁半眯起眼睛,也實在不是她願意說什麼喪氣話,隻是成也君王敗也君王,這君恩是最不能依靠的東西,不論是後宮妃嬪還是前朝的臣子。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兒怎麼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白露急得直跺腳,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壓低聲音問道:“娘娘是不是做了什麼惹皇上生氣了?”
“正因為不是,所以我才憂心。”
陳文心搖搖頭,將在千鯉池發生的一些事情撿重點說了,末了也隻能歎氣:“是我千防萬防,始終沒有想到那個木塞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白露原先隻以為是她與皇上鬧了什麼別扭,說開就好了,這一聽才知道事情遠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她也沉默了,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麼。
若是皇上相信娘娘的話,這件事情也不過是準格爾以下犯上,可這次皇上竟然生氣到自己先離開了,這莫非是皇上知道了些什麼,開始不信任娘娘了?
白露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終於明白陳文心在憂心什麼,若是這樣的話,的確……
“娘娘……”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弱的侍女聲音。
陳文心皺著眉頭,這時候怎麼還會有人過來。
她伸手拍了拍白露,示意她去開門,她自己則理了理自己頭發和衣裳,再怎麼推測也僅僅隻是她的揣測,在事情有定論之前,她不能先慌了手腳,她宮裏的人更不能。
白露悄聲走過去,輕咳了一聲,也沒有開門,而是直接問道:“誰啊?”
“……白露姐姐,奴婢是喜兒,鶯歌姐姐說洗衣房的人將娘娘要的衣裳送回來了,讓奴婢給娘娘拿來。”喜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些事情都是能進屋內伺候的宮人們做的,她隻是一個在園中伺候花草的小宮女,這樣做已經是越了規矩,再加上娘娘先前對她的賞賜,她害怕自己這麼做,會讓娘娘誤會她是刻意邀功。
聽著裏麵久久沒有動靜,她嚇得有些著急說:“白露姐姐,鶯歌姐姐說她身上不舒服,其餘姐姐們又都出去了,所以才讓奴婢來的。”
白露聽著那聲音,便知道她定是被嚇到了。
若是平時她也不願意為難這麼一個小丫鬟,隻是這一次陳文心特意囑咐了她要探探這個小丫頭底,再加上如今可能還需要用人,於是她咳嗽了一聲,裝作十分不悅的樣子推開了門。
喜兒在外麵站著,一瞧白露的臉色便知道不好。
她戰戰兢兢的縮著脖子,將手上的托盤舉得高高的,顫聲道:“姐姐既然出來了,便請將娘娘的衣裳拿進去吧,奴婢是外頭粗使的丫鬟,進不得內室,奴婢不敢失了規矩。”
白露略為滿意地點點頭,這人倒是懂規矩,隻是膽子太小了些,這樣的人怎麼能堪旦大任呢。
見白露久久沒有動靜,喜兒隻好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她的樣子,隻覺得她好像異常高大,她怎麼樣都看不出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是在生氣還是另有什麼目的。
原本喜兒到宮中來,就是她的後母不喜歡她這麼一個人在家中浪費糧食,才托人將她送了進來,後與那姑姑說了,她的月錢隻給她留上五文,其餘的都是那二人分了。
宮女也多事旗人出身,她家隻是一個正藍旗的包衣,在宮女中不高不低,可在這翊坤宮中,地位卻是最低的。
平日裏仍人欺負慣了,她也不懂得還嘴還手,隻是一味的忍著。沒有任何一人對她好,隻有娘娘會對她笑,給她賞賜,讓她換身衣裳,所以她最不想的便是被娘娘誤會。
思及此,她咬著唇,突然一下猛的跪了下來。
“白露姐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