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晚餐,有熱騰騰的胡辣羊肉湯。
“有些事一旦開了這個頭,就再也無法收手了。”
那夜的胡辣羊肉湯,她的母親,一筷子也沒碰。
直到科爾沁的首領傳出來消息,要在博爾濟吉特氏中挑選適齡的女子送往紫禁城,成為皇上的妃嬪。
那一夜,她爬上了她的親生父親紮台的床。
而喝的爛醉的紮台以為她是個女奴,主動來勾引他,便放心笑納了。
第二日才知道,眼前這個女奴,是她的親生女兒。
那一天,她和自己的母親搬回到了父親的大帳來。
她威脅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把她送到紫禁城,她就會把事情告訴所有人。
那時她的嫡姐靈珠,已經是定下來的送往紫禁城的秀女人選。紮台為了靈珠的前程,甚至想殺了她。
可他晚了一步。
靈玉殺死了靈珠。
她終於報了自己和母親多年來的大仇,讓大夫人親眼看見自己最珍愛的女兒,死在她的麵前。
紮台沒有辦法,他隻有這兩個女兒,與其把這珍貴的名額讓給其他家,還不如就讓靈玉去。
以靈玉的媚術,說不定真的能得到皇上的寵愛,成為寵妃。
紮台默認了用靈玉代替靈珠的方法,對外宣稱靈珠抱病不能見人。
大夫人幾乎陷入了瘋癲的狀態,她不明白紮台是吃了什麼迷魂藥,不但不為靈珠報仇,還讓靈玉這個小賤種代替靈珠!
她成功地進入到紫禁城之中,受太後的姓氏蔭蔽,被封為答應。
那個叫海宏的太醫,同樣是她的綿羊。
宜嬪隔三差五就把她叫到正殿去說話,對她耍威風。
也幸虧如此,她才有機會發現,宜嬪產後迅速恢複了身姿的秘密。
那秘密來自古老的秘方,傳說中能做掌上舞的趙飛燕,她使用過的香肌丸。
什麼香肌丸,說白了,還是靠裏頭最重的一味麝香罷了。
既然是宜嬪的母家敬獻的,應當知道這麝香一物,用久了是會影響女子生育的。
既然宜嬪自尋死路,她不介意幫她一把……
那日宜嬪抓紅了她的手,她便借機在宜嬪的保胎太醫離開永壽宮之時,把他請到東偏殿來替自己診脈。
那隻柔弱無骨的皓腕在海宏麵前一轉,他的眸中露出了精光。
她看男人是一向很準的,這海宏分明就是一個不懷好意、目光短淺又膽小怕事的人。
這樣的男子,不過是一頭唾手可得的綿羊,毫無挑戰性。
那日她的寢室房門緊閉,屋中隻留著塔娜和塔尕兩個宮女伺候。
在海宏看完她手腕上的傷口之後,替她上了一些金瘡藥,她便笑意連連地道謝。
“海太醫,我近日心口也悶得慌,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呢?”
她的一顰一笑,媚眼如絲,看得海宏發愣。
“玉答應的脈象,並未現實胸悶之症。恐怕是心緒不寧,或者睡姿不對壓著了,也未可知。”
“壓著了?”
玉答應媚笑著看他,一手覆上自己的胸口。
“是說這裏壓著了嗎?”
海宏咽了一口唾沫。
她仿佛沒看見似的,又道:“睡姿不對?太醫過來教教我,應該怎麼睡才對呢……”
海宏被她扯著衣帶,拉進了那張掛著香帳的繡床之中。
屋裏的塔娜和塔尕聽著床帳之中的動靜,麵不改色。
塔娜取下了牆上掛的馬頭琴,輕輕撫奏起來,掩過那二人的聲音。
誰能想到,在這後宮之中,青天白日之下,玉答應敢做出這等事情呢?
沒有人想得到,也沒人敢想。
在膽量這件事上,後宮的所有女子,早就輸給她了。
一個和嬪妃有苟且關係的太醫,他怎麼敢據實招供呢?
招認他自己學藝不精,弄錯了藥量,這是最好的選擇。
一旦把她玉答應扯進來,那可就是穢亂後宮的大罪,是要滿門抄斬的……
海宏這蠢東西,差點在勤嬪和惠妃審問之時露了餡。
幸好她早就安排了小瑞子在大殿之上,適時提點了他。
是招供輕罪,還是重罪,海宏再蠢也不會蠢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