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錯也可以化為對,隻看她怎麼用。
陳文心現在這一舉就做得很高明,她懂得利用自己和皇上最為親近這一個優勢。
把皇上的喜好稍稍給眾位阿哥提點一下,她們這些做額娘的,自然會感激她。
隻不過,佟貴妃和宜嬪那並沒有收到禮物。
可見她的這種交好,也不是不分所有人的。
如果所有人都能得到這種提點,那就顯得廉價了。
何況,二阿哥身為唯一的嫡出皇子,本來就受皇上寵愛。
榮嬪忙點頭道:“是啊,姐姐。我回宮就去準備。”
惠妃道:“我也會準備的,總不該辜負她這一番好意才是。”
榮嬪從前隻覺得勤嬪這寵妃做得不算太討厭,隻看宜嬪和定常在,那些也是受過寵的。
她們但凡受到一些寵愛,就開始目無尊卑,仗勢欺人。
這樣的微賤,小門小戶的做派。
好像誰沒受過寵似的?
打從惠妃起,到她到德嬪,哪個又沒有過年輕受寵的時候?
德嬪懷七公主之前,那也是頗得聖心的。
與其是宜嬪她們,還不如是勤嬪呢!
當日天色已晚,次日一早,長春宮和景仁宮都給陳文心送去了回禮。
惠妃回贈的是她親手繡的一方絲帕,上麵是梅花映雪的圖案。
陳文心喜歡梅花,翊坤宮的標誌也是梅花。
皇上特特在翊坤宮的地界圈進來一處梅園,後宮中誰人不知?
榮嬪回贈的則是東阿阿膠,這阿膠是補血益氣的好物,東阿縣的阿膠,更是上品。
想來是皇上賜予她血燕的事兒宮裏知道了,所以榮嬪才贈她這具有相益效果的東西。
這兩份回禮,不得不說都是盡了心選來的。
看來,她二人是願意承自己這份情了。
陳文心叫白露把這回禮收起來,劉嬤嬤卻上前道:“主子,貴妃娘娘那邊,您不送點什麼嗎?還有宜嬪那邊,她剛剛誕育了五阿哥,滿月時宮中嬪妃都送過賀禮了……”
五阿哥的滿月就在聖駕回鸞前五天,照理說她現在回來了應該補上賀禮。
佟貴妃再氣惱宜嬪的張狂,也不敢不送這份賀禮。
她要是不送,別人會說她是刻薄寡恩。
陳文心略一思索,道:“佟貴妃和宜嬪先時是如何到翊坤宮來尋釁的,嬤嬤不是也看見了嗎?”
那時候她剛剛晉為嬪位,遷入翊坤宮。
也是劉嬤嬤和鄧嬤嬤剛剛到她身邊的時候。
劉嬤嬤道:“雖如此說,但宮裏有仇怨的嬪妃也多了。主子若是連明麵上的工夫也不做,未免得罪人了。”
鄧嬤嬤也接口道:“那佟貴妃和宜嬪從前同處承乾宮也不睦,怎麼來翊坤宮搜宮之時又團結到一處去了?昨兒在皇上麵前又針鋒相對了?”
“嬤嬤的意思是……”
“這宮裏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哪怕合宮都知道佟貴妃與宜嬪和她不睦,她也不能自己用行動證明。
“可是……”
她猶豫了一下,“昨兒我才給惠妃和榮嬪那處送了禮,現在連佟貴妃和宜嬪那邊也送,豈不是叫人誤會?”
劉嬤嬤笑道:“怎麼會呢?昨兒送的,和今兒送的,哪能一樣?何況主子也不必送得太好,隻要盡了禮數就可以了。”
按照她的想法,明擺著跟自己不對付的人就不必去應承了。
惠妃和榮嬪雖然與她接觸不多,起碼沒有陷害過她,尤其是惠妃。
這樣的人,還是可以交好的。
佟貴妃和宜嬪這樣的人,送了禮也不會因此而放過你的。
“算了,佟貴妃畢竟是主理後宮之人,地位最尊。我久別回來,是該送點土儀特產。”
“我雖不喜歡宜嬪,但五阿哥的滿月佟貴妃都送了禮,我又有什麼理由不送呢?”
劉嬤嬤喜道:“主子能這樣想就對了!”
她不是想不到,隻是願意不願意去做的問題罷了。
白露道:“主子,奴婢知道你是不願意做這些事兒。現在恩寵加身,不做這些也無妨,隻是也該為日後著想著想。”
白露是知道揚州發生的事情的,那樣的事情如果再發生一次,如果陳文心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皇上的恩寵,還會在嗎?
到那時,她無寵、無子,還得罪得起佟貴妃和宜嬪這樣的人嗎?
這話也就是白露敢說,就連劉嬤嬤和鄧嬤嬤她們,心裏這樣想嘴上也不敢說出來。
對著一個如日中天的寵妃說她日後失寵了該怎麼辦,這不是往火上澆油等著被爆一身炭麼?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後宮裏,從來就沒有什麼聖寵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