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刀就要揮舞到她麵上,她避之不及,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乍起。
“住手!”
隻見一位衣著素雅的高貴女子,美貌如仙,朝著他們一步步走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婦人犯了哪條律法,由得你持械傷人?”
持械傷人可是大罪名,那屯兵自然不敢受這樣的罪名,忙大聲道:“城中戒嚴了,你是哪來的臭丫頭,竟敢跑到這裏管爺的閑事?”
人在心虛的時候下意識地大聲,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給自己壯膽罷了。
陳文義一躍而起,拔劍上前,隻用一招便打掉了他手上的刀,劍刃抵住了對方的喉嚨。
城門處一眾屯兵都緊張起來,此人武功高強,公然襲兵,會是什麼人?
那被抵住咽喉的屯兵似乎還是個小頭目,他忙大呼道:“好漢饒命,饒命!你們快救我!”
劍刃離他的皮膚隻差半分的距離,誰能救的了他?
陳文義冷哼一聲,“你這嘴不會說人話,不如我替你割下來。”
屯兵這才反應過來,陳文義忽然出手,是因為他方才出言冒犯了他身邊的女子。
他忙對著陳文心道:“這位姑娘饒命,方才是我嘴臭了,求姑娘替我說說話吧!”
他心中打定主意,隻要這劍一放下去,他就讓身後一眾屯兵上前殺了這持劍男子。
陳文心如何不知道他那點小伎倆,看他的神情就不像是真心求饒。
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對尾隨其後、隱於暗中的兵士道:“呂宗他們還沒來嗎?”
話音剛落,遠處的腳步聲就響起了,呂宗帶著小李子和白露她們快步跑來,身後還跟著剛才巡邏的兩個差役。
“夫人。”
呂宗上前對她一拱手,看到陳文義持劍頂著一個屯兵的咽喉,嚇得後退了一步。
她看了一眼跟在後頭的兩個差役,那兩人正對城門守衛的屯兵瞪眼抹脖子。
看到她的目光投過來,那兩個差役瞬間不動了。
“呂先生怕他們倆去報信,礙了夫人的事兒,索性就帶來了。”
白露上前悄悄在陳文心耳邊說著,又道:“都問清楚了,戒嚴的令是蘇州巡撫下的。”
“如今城中隻有一個說不上話的代掌縣令,別的官員都跟著皇上去巡河了。”
看來是呂宗露了身份,鎮住了這兩個差役。
他一個三品太醫院左院判,在宿遷這樣的小地方,已經算得上是難能一見了。
城門守衛中一個站在角落的小兵,盯著持劍的陳文義細看。
方才那兩個差役對他們使眼色,意思是這些人得罪不起。
他本覺得陳文義有些眼熟,還以為是生的俊美之人讓人自然有一種眼緣呢。
如今細看,好像真的見過啊……
噗通!
膝蓋跪在泥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那小兵整個人伏到地上,也顧不得髒,對著陳文義拜道:“陳將軍!”
他又趕緊看向邊上的屯兵,“那是陳將軍……是,在黃河上倒懸救人的陳將軍!”
被劍指著喉嚨的屯兵小頭目瞪大了眼。
他聽到身後的屯兵們,和那些災民,齊齊下跪的膝蓋碰撞聲。
陳將軍,隨著皇上來的那個陳將軍,當今勤嬪娘娘的胞兄。
那麼,他身邊這個和他相貌相似的美貌女子,莫非就是--
他癱軟在地,嘴唇哆嗦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勤嬪娘娘,臭丫頭。
他竟然,管娘娘叫臭丫頭。
他抬頭望了一眼城牆上的天空,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太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