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成這麼一說,薛伯仁搖頭道:“依伍大人所說,那麼就連定州指揮使也要一並換人了。難不成伍大人還是想從北地都護府調將嗎?”
伍思成點點頭道:“不錯,定州指揮使可以讓韓健隆大人出任。這兩位大人再加上司徒伯通大人都是燕王舊部,而且又是燕王當年首批提拔的武將,在北地都護府中資曆最老,他們除了燕王以外可以說誰的話都可以置若罔聞,以高定邊高大人想要管住他們並非易事。所以才想著把其中兩人調到西南去,這樣北地都護府隻剩下司徒伯通一人便難與高定邊抗衡了。在這三位大人之中,郝曼才為人沉穩冷靜,又最擅長訓練弓箭手,作為山南道行軍總管最為合適;韓健隆精於槍術,尤其擅長龜陣的各種變化,讓他擔任定州指揮使,必定能將那裏軍隊的野戰能力大幅提升。”
薛伯仁撚著胡須道:“如此說來伍大人的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過在下以為除了朱侍郎以外,其他幾位大人都有一個重要的不足,那就是他們的威望和王漢新無法相提並論,隻恐軍中不服,不知道這一點伍大人有沒有想到呢?”
對於老大人的詰難,伍思成微微一笑,道:“要解決這個問題原也不難,隻需要陛下稍稍出一點點力,便可迎刃而解。”
劉龑先前還隻是聽他們兩人爭論,忽然話題落到了他的頭上,忙道:“這事與朕又有什麼相幹?”
伍思成忙解釋道:“陛下勿憂,郝曼才和韓健隆兩位大人要在軍中樹威其實很簡單,隻需陛下親自到軍前向大家宣布此二人的任命,三軍將士誰敢不服?”
“什麼!”薛伯仁大聲喊了起來。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伍思成這麼說就是讓皇帝出巡山南道,這可是劉龑繼位以來破天荒的頭一遭。皇帝出巡在任何時候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這小小的山南道竟然要成為劉龑的第一次出巡目的地,這背後必然蘊含著重大的政治意義,就算你沒有這個想法,別人也會如此做出揣測的。
伍思成咯咯笑了起來,道:“薛大人不必驚愕,且聽下官慢慢道來。我知道山南道不過西南一隅之地,陛下即便出巡也輪不到山南道才是。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突出陛下對山南道的防務是非常重視的。首先,這消息要是傳到了吐蕃讚普那裏,他必然會認為我朝對於山南道,尤其是飛鷹堡的防務極度重視,所以才特意前往巡視,加上飛鷹堡的戰略位置,如此一來他便不敢輕易有東進的想法,吐蕃軍便難有作為。這麼一來,吐蕃唯一的出路便是西域地區,而西域地區卻由王漢新來接任的話,那麼吐蕃唯一可以做的戰略選擇就是與我朝緊密合作,以求在商業上有更大的合作空間,從中牟取利益來加強其國力了。要是帕斯帝國真的有變,而我朝將不得不卷入戰爭的話,那麼出於本國利益,吐蕃也更容易站到我們這邊來;其次,由陛下親自任命的這個儀式,可以讓郝曼才與韓健隆兩位大人感恩戴德。自燕王辭世,其舊部必然有一種無所歸依的感覺,如果陛下這麼做了,他們就等同於成了陛下的直屬,則兩人勢必全力為陛下效命才是,如此山南和定州之事可保無虞;第三,那就是王漢新在山南道進行的種種改革舉措,陛下可以趁此機會親自前往查看其優劣長短,若有可取之處,不妨將其歸納整理列入施政計劃之中;最後還有一點,那就是陛下如果西巡,那麼朝內自然當由太子監國才是。太子雖然年紀尚幼,卻天資聰穎,尤其是最近這一年來的學問武藝都大有長進,何不趁此機會讓他曆練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