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逸儒聽了這話連鼻子都氣歪了——任誰都知道這個陳世傑是王漢新的結義兄弟,讓他做了這個定州指揮使,他必定還是聽命於王漢新的,王漢新表麵上丟了個定州指揮使的銜,實際上卻一切如舊,這算哪門子的懲罰?
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劉龑卻搶在了他的前麵說道:“這樣一來,王漢新會不會心存不滿啊?這小子一貫自以為是,此番在他眼裏他是為朝廷白拿了一個飛鷹堡,他必然是滿心指望向朝廷請功的,若然給了他這個處分,隻怕他不能接受啊。”
劉獻之也立即答道:“陛下,臣弟以為王漢新不至於如此心胸狹窄。臣弟與王大人雖然並無深交,但通過這些年的冷眼旁觀,臣弟以為此人雖然行事放誕不羈,在常人眼裏過於大膽無畏,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識得大體之人。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以有利於我朝為出發點,雖然有時候行事未免乖張了些,可是好在他也從來沒給朝廷捅過什麼不可收拾的大簍子。至於其平時的種種劣跡,也算是瑕不掩瑜吧。陛下實在不必擔心他會接收不了,臣弟料他必定能體會陛下的苦心,欣然接收這一懲罰的。此外,臣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陛下能夠恩準。”
“哦?什麼不情之請?”劉龑問道。
“啟稟陛下,臣弟聽聞王漢新在山南道內大肆修築道路城防,並且加強了茂州的守備,近日還要開通茂州與飛鷹堡的道路。這些事情看起來勞民傷財,但其實對於我朝的戰略部署上是大大的有利,若然將此事做成,則不但我國對於山南西道的實際控製能力將大大加強,整個山南西道的戰略格局也會大有改觀,還能使得像茂州這樣的偏遠城池呈現繁榮的態勢,從長遠來看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隻是臣弟擔心他這麼做必然會引起眾多非議,使得這件事情的執行變得困難重重,因此臣弟建議陛下,應當給予王漢新足夠的處置之權才是。”
這君臣兩人一搭一檔,步步相扣,眼看著就要給王漢新受封了。邱逸儒再也按耐不住,大聲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那王漢新向來獨斷專行,他一到山南道任上便已經越權行事毫無顧忌,還擅自殺害了梓州太守單可承。若是此時再賦予他臨機專斷之權,恐怕再難有人能遏製他的狂悖行徑了!”
劉龑和劉獻之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會嗎?”
“微臣伏請皇上三思後行,不可草率啊。”邱逸儒跪倒奏道。
劉龑斜睨著眼看了看他,道:“邱愛卿要是不提那個單可承朕倒忘了,他自己為官不正,聽信妖言迷惑,枉法殺害無辜百姓,便是王漢新這小子不殺他,朕也容不下他這種官場的敗類!這件事情上王漢新的確是越權了,可是依朕說來,他這件事情辦得對,辦得好!所以朕更要給他這個權力,讓他以後不必再越權行事,讓他替朕好好整治整治山南道的吏治,以儆效尤!”